这些化妆师技术忒厉害,没把她的脸改得面目全非,化了淡妆,面部轮廓饱满,皮肤柔润莹亮,光彩照人。
盘起发髻,插上金凤簪子、金钿取代凤冠霞帔,衣衫层层叠叠异常规整,再套上真红大袖衫等,华贵、庄重而喜庆。
春妮也被打扮俏丽活泼,虽是一身红,却没她那般繁复雍容。
事到如今,秋宝要还不明白什么事可就太迟钝了。
这是结婚的节奏吧?
见家长、改姓哪里用得着她这般隆重?求婚才几个小时已经开始筹办婚礼,小子的办事效率忒快了点儿。
秋宝一身明艳装扮出来亮相,引来惊喜哗然一片。
候杉的一身婚服搭配穿得不比她少,裁剪得体全身的礼服显得他丰神俊朗,器宇轩昂。年岁尚轻,人生的历炼让他比同龄人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眉目间流露出的温柔给人一种安心感。
身边人在笑闹起哄,默默对视的两人目露惊喜,一脸欣然地走近。
候杉朝她伸出双手,秋宝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笑问:
“太着急了吧?”
候杉笑了笑,握紧她的手,“怎么会?平常大家五湖四海,难得一聚,今天干脆改姓、生日、婚娶一起办了,正好省去你我以后大排筵席的麻烦岂不正好?”
“如果我不答应呢?”
“没有如果,你已经答应了。”候杉噙笑道。打铁要趁热最适合用在她身上,拖久了容易生变。
船已靠岸,岸上人声鼎沸吵吵嚷嚷,隐约听见“快来看新娘子!”等欢呼声。
他分明是早有预谋。
红毡已铺到门口,该出门了。
“娘子,跟为夫走吧!”见门口打开,候杉扶着她,眼神戏谑地朝她微微一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秋宝微微屈膝,垂眸,像模像样地,“夫君请。”
候杉这一招来得太急太突然,别说准备,她连紧张的情绪都没有,更别说婚前恐惧症了。感觉玩过家家似地,像他那样以耍闹的心态面对自己两辈子仅有的一次婚礼。
相视一眼,两人哧笑着手挽手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走出门口,东百里率着一群年轻人沿途录像拍照。
海岸边的热闹欢呼顿时高昂起来……
上了岸,秋宝才知道请亲朋吃顿饭其实有多热闹。
岛上没有外人,全是子桑族人与亲朋近万人,包括秋家二老、车老头,石晋龙夫妇与车小叔一家不在,他们被安排在别处休闲度假。
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石晋龙作为秋宝的继父,对她尽了教养之责,于情于理,他有资格取代亲父受她与候杉的跪拜之礼。可是秋莲太能闹了,加上她一直认为秋宝并非她的亲女,生怕她扰场子。
虽然她猜得对,但她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女儿没了能怪谁?
占用秋秋的身躯是命运的安排,谁也怨不了谁。
既然她不认这个女儿,那就没必要受这个女儿、女婿的礼,免得红眼病发作未来多生事端。
秋宝敢下手整死父亲,同样敢整死她。
为大局着想,尽管不合礼数,仍是免了。
秋家二老对秋宝有养育之恩,受得起外孙女、外孙女婿一家子的所有礼遇,与候杉的父母一起端坐高堂受小辈行大礼。
至于车老头,众人担心秋家二老没个熟人在旁会不自在,同时让新娘子心里惦挂,所以让他留下来作陪。
当然,他能留下也是因为他守得住秘密,两个儿子禀性端正的缘故。
子桑族的老人很热情、健谈,新人上岸前,秋家二老与车老头在岛上那是如鱼得水,与众人开怀畅谈,无一丝的不自在。
人家不愧是早婚家族,候杉的亲生父母很年轻。
父亲嘴上留了一撇胡子显老些,其实才刚刚四十,母亲才三十九岁,可谓风华正茂时。
由年岁可以推测他们是几岁成的家,名副其实的早婚。
结婚真的很累人,尤其是她的婚礼。
仪式先从宗族改姓开始,候杉与族人一起跪在祠堂的祖宗牌位,从被下咒到破咒事宜一一禀告先祖,然后宣布重回子桑姓氏。
要改姓的跟着一起跪拜,觉得改不改无所谓的旁边站着看,气氛肃穆凝重,过程中无人喧哗说笑。
这些礼节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中途没出什么乱子。
接着是候杉,不,是子桑候与秋宝的婚礼仪式,过火盆、拜堂,又是一通跪,在祠堂订夫妻盟约,然后是戴戒指。
几乎是中西合璧。
当然,两人没添加同生共死这一条。
对他们而言,同生共死是事到临头的心甘情愿,而非条约的强迫所致。
送入洞房后,还要给进来看新娘的小孩们分喜糖,应对小姑小姨们等亲戚,新郎则在外边接受众叔伯兄弟们的祝福与调侃。
傍晚时分,两人换上玄衣礼服,在子桑族的长者与子桑候的姨婆,那名灰发面容严厉的女巫带领下来到一座气势恢宏的祭坛前。
这座祭坛周围的石雕摆设,让秋宝十分眼熟。
“这不是星空祭坛吗?”她微惊,祭坛居然能移动?
子桑候低声道:“祭坛可移,星空之门在我们东郊的家里,由白管家镇守。”
东郊,暂定为安置神府的地方。
两人的小家就安在附近,子桑候身为神祭之家的首任大祭司,星空祭坛将随之而去。
有祭坛的地方,正是神祭之家的重要领地,亦称本家,受族人仰望向往的所在。
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