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淮面色一横,瞟向苏沉香,在她身上打量一番,咧嘴笑道:“这是哪里来的野娘们?竟敢在我面前扮起男装了?”
他去惯了花楼,自是阅女无数。苏沉香默然不动,维夏脸色阴沉,跑到苏沉香身边去。苏沉香侧头,吩咐槐夏维夏两人,声音却是淡淡的:“去把厨房那边的擀面杖拿过来,越多越好。”
槐夏维夏一愣,槐夏道:“维夏你快去,我在这儿守着小姐。”若是两人都走了,那苏沉香在这儿万一吃亏,可就得不偿失了。维夏也想到这点,急匆匆跑去了后面的厨房里。
苏沉香面色默然,瞧着张淮立在那儿不敢妄动,却是有些借着酒意撒泼的意思,颇有些无奈。她抿唇,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却是不在意的,“你既然敢来我这儿撒泼,我怎能辜负你的好意。请好汉稍等片刻,我立马好生招待你。”
像张淮这般败犬,就算不用苏沉香动手,也有大把的人去收拾他。张淮瞧着苏沉香说出这番话,面有得色,咬着一根树枝,剔着牙,往苏沉香越走越近:“好好招待就不用了,老子就是看上了刚才那个丫头,你给我,我也不为难于你,这样如何?”
说的倒是好听,苏沉香眸子一黯,挑眉,“好啊。”
这声好,不光是槐夏吓了一跳,连张淮也觉得不可置信,拿了擀面杖的维夏顿在院门口,见此情景,不敢进去,亦不敢后退。
苏沉香一笑,神态嫣然,“想要我的丫鬟,就得喝下我赏的酒,要是喝了酒不醉,这丫鬟自然是你的,要是喝了便醉嘛……”
她故意顿了顿,与这种人虚与委蛇有何难?小小伎俩,他不上钩也难。果然,那张淮见苏沉香如此爽快,又立下这般规矩,当即朗声笑道:“这有何难?莫说让我喝酒,就是让老子喝人血老子也不怕!”
看来此人是真的杠上了,苏沉香朝槐夏低语两句,槐夏答了声是,便急忙去抱了酒来。看见立在院门后的维夏,眉梢一紧,当即和维夏贴在门后小声议论。
槐夏扯过她衣袖,有些不耐烦,“你在这儿作甚?“
“小姐不是让我拿擀面杖吗?”维夏低下头嘟嚷,“现下又答应那人要将我许配出去,谁知是真是假?”
这话让槐夏哭笑不得,只道:“你且在这儿立着,看着小姐的眼色,我去抱坛子酒来。”说罢,便朝厨房去了。
苏沉香眉毛一扬,与张淮之间皆无话,不消一炷香的功夫,槐夏将酒拿了过来,苏沉香让人搬来一个小桌,摆上三个碗,又亲自开酒盖,将酒倒下。
酒香扑鼻,嗅起来让人垂涎三尺,好在来闹事的只张淮一人,若是多了其他人,她这酒,还不好分了。
她倒酒的动作异常麻利,瞧得张淮目瞪口呆,酒已倒好,苏沉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若是阁下能喝下这三碗酒,那我的丫鬟自然就是你的。若是喝不了……”
张淮立马冷哼,“我自然是能喝的!谁说我不能喝!”
这点酒若是他都喝不了,那他还去逛什么花楼!苏沉香见他如此斗志盎然,点头欣慰一笑,“口说无凭,我要立个字据。”
说罢,她叫槐夏拿来笔墨纸砚,认真写了几笔,叫张淮摁上手印。张淮看也未看,便摁了上去。随即不耐烦道:“我能喝了吧?!”
瞧着他这般猴急,苏沉香自然不想坏他兴致,点头扬声道:“请吧。”
话音刚落,张淮便端起一碗酒开始喝了起来,一碗喝下,他抹干了酒渍,眼看着第一碗喝完了,马上要去拿第二碗。维夏的心里紧了一下,看着他摇摇头,又端起第二碗喝了起来。
而苏沉香眸子却是淡然的很,波澜不惊瞧着他这般。
直到他第二碗喝完,要去拿第三碗的时候,他的手指刚碰到碗,便脑袋发晕,脚下一软。晕了过去。
苏沉香抿唇一笑,瞧着他倒地,眸子闭上。看来他这一次不在床上躺个几天几夜,是醒不来的了。正好让他在这几日不找麻烦。
槐夏维夏愣在那儿,不敢说一句话。这方才还在饮酒的人,怎的一下就倒了下去?简直让人无法接受啊。
“怎么还愣着。”苏沉香面色颇有不耐,看着两人,“擀面杖是拿来作甚的?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反正那药也只是麻痹他的神经,此时他感觉不到疼痛,待他醒来,就能体会到了。维夏这才明白擀面杖的用处,苏沉香瞧着她只拿了两个,夺过一个,亲身示范:“你们看仔细了啊,要朝这几个地方打,不会打出人命,还会让他往死里疼……”
正在暗处准备保护苏沉香的护卫们,只是一脸的忧愁,纷纷面面相觑起来,这将军看上的女子,果真是和寻常女子不一样,连打人都这么……有水准。
这些人正寻思着要如何给将军禀报,听得苏沉香一声轻问:“在上面的几位,看清楚我刚才教的了?看清楚了,就下来帮忙一把,这两个小妮子实在没什么力气。”
护卫们又是一阵互相打量,都在怀疑苏沉香说的是谁,没想到她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眸子含笑,带着一丝玩味:“如何?不肯帮?”
这话一出,谁还敢装聋作哑,立马从屋顶上飞身而下,对着昏迷的张淮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这些护卫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武功数一数二,力气自然是不在话下。比起槐夏维夏两个小丫鬟,这几个护卫,更能解气一点。
也不知打了多久,直到几个护卫都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