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降临。
乍暖还寒的天气,倒是叫人又爱又恨。苏沉香换好了衣裳,听门外维夏在叫她。她应了一声,在手上抹了一点香。便打开门。
维夏不是没瞧过苏沉香的模样,但是她如此惊艳,还真是少见。一袭红衣,如血如梅。额间眉心一点红,平添了女儿妩媚。一个飞天发髻,更是衬托的她仙气增染。
“真好看……”维夏含笑,瞧着她,“小姐这般模样,有谁能比的上呢?”
苏沉香抿唇,听她这般贫嘴,也不教训,只听隔壁门也打开。魏烟雨亦是一身红衣,却是干练之极。
手中的剑拿的稳当,苏沉香一瞧,剑鞘寒气四起。倒不像是女子用剑,苏沉香挑眉,不知自己怎么笑的出来:“妹妹倒是好好跳,或许,有令你欣喜的。”
维夏候在苏沉香身后,静默着。魏烟雨身后的丫鬟却是冷哼,冷言冷语:“倒不知是真的希望,还是假的希望。苏大小姐的把戏,我们可是见的多了,方才丫鬟不是还夸着么?你的美貌无人能敌,我家小姐,又如何能比?”
这酸不溜秋的话,听着倒是叫人发笑。苏沉香难得不生气,一笑了之。维夏却咽不下这口气了:“我家小姐本就是天生丽质,若不是如此,怎会与你家小姐并论百花仙子?若要放肆,也该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皇宫说这些诨话,不想要命了?”
维夏虽说的难听,却没有骂魏烟雨的意思,反倒是在提醒她的丫鬟,谨言慎行。这样一比起来,魏烟雨的丫鬟就显得无礼的多,魏烟雨狠狠瞪了自家丫鬟一眼,朝苏沉香笑道:“姐姐莫要生气,家中刁奴不识大体,还望姐姐谅解。”
苏沉香朝那丫鬟看去,见那丫鬟一脸不服气。倒也是好笑。她点头,认同魏烟雨的想法:“我也是这般认为。”
丫鬟虽气恼,却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两人被宦官带进大厅,大厅两旁摆着宴,烛火通透,高高的烛台火苗正旺。宴席上,不单坐着刘冕和他几个妃子,还有玉婵公主。蹇青柏也在内,让苏沉香意想不到。
不是只有皇室中人?怎会?苏沉香虽面色沉郁,却片刻恢复正常。两人行了礼,立在大殿中。玉婵公主坐在一旁,目光锁在蹇青柏身上,也没有离开过。而魏烟雨适才还无所谓的模样,但一瞧见蹇青柏,肤色略黑的脸颊腾起一片红云。
倒是害羞模样。
苏沉香就纳闷,看向一脸冷峻的蹇青柏。也不知他有什么魅力,竟吸引这殿上两位美人的目光?刚好蹇青柏也朝她看了过来,眸子里有一丝温和。苏沉香以为自己一瞬间花了眼。却没想到下一刻,太后开口。
“谁先备好,谁便先来吧。”
如此漫不经心,却是先看着魏烟雨的。魏烟雨领会,上前点头:“臣女魏烟雨,愿先献一舞。”
说罢,她立在正中。苏沉香自然是退到一旁。两个红衣,不分伯仲。鼓声渐起,魏烟雨舞剑而起,与那日剑舞相似,却又不尽相同。舞起来,多了一丝柔美。瞧着更令人觉得在描述女子形态之姿。
苏沉香看的倒是入神,恍然瞟见玉婵冲自己高深莫测一笑,不过也只是一笑。她欲再看个仔细,便瞧见她一脸如初,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自己多想了罢。苏沉香懊恼。
一曲舞毕,皇上叫了几个好。便将视线看向苏沉香。太后赐坐,令魏烟雨歇息,到了苏沉香,苏沉香却有些紧张起来。
说实话,她并不知此舞能否得众人喜欢,只是,凑巧罢了。
她端立在大厅,乐声起,她舞,红衣似妖媚似决然。在烛光映照中,令人不由看呆。她脚腕系着铃,虽知此举有些不妥,可是赤脚在地上舞的感觉,并不相同。一舞,手心那微微香迎风而散。令人神怡。
一转,起身带起的风都是飘逸。
苏沉香跳,眉眼低低,不敢瞧着谁。将要完时,脚下踩到一个异物,一不小心踩空,将要滑到。
她闭上眼做好了摔倒的准备,却在下一刻被人拦腰抱起,在这风中凛冽一转。稳稳当当,这怀抱……格外温暖。
她讶异睁眼,瞧见蹇青柏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脸色一红。起身脱离他的怀抱。身上的清香,还留在他的手臂。
众人也皆反应过来,瞧着地上,不知是谁丢了一个枣子在上,于是摔倒,也情有可原。
太后沉着脸,瞧不出是什么情绪:“赐坐给苏小姐,这跳了一曲,想必也是累了。”苏沉香行礼答谢,赐坐不偏不倚,便就在玉婵公主身边。
苏沉香不知太后是何意,只有硬着头皮去了。
蹇青柏对她的占有**太过明显,眸子里瞧着她,都是炙热的眷恋。苏沉香别过头,只觉尴尬。却见玉婵眸子冰冷,身子坐的笔直。似什么都不曾发生。
苏沉香知晓,玉婵定是不会再像那日那般对自己开口说话。
那般的玉婵,喜欢的是翩翩少年。想要的是一个倾听自己讲话的人,哪怕陌生也好。而这人,偏偏是意中人瞧上的那个。
玉婵心中如何思考,苏沉香不知。耳畔再也听不进太后说了什么,待到宴席散了,太后安排两人就寝,明日再将两人送回去。
苏沉香只觉凄凉。皇宫虽好,她却想着苏府那个属于她的小院,任小院如何小不被人惦念。也是她的一番天地。
在这高墙皇宫里住上一晚,她都觉是一种刑罚。
害怕,她也害怕。
今后会坐在这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