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科,还是难言之隐,给她看方便吗?
怀着一分纠结九分好奇,珍藏接过那张诊断书,纸上一堆龙飞凤舞的狂草,只有“不育”二字特别端正清晰。
“不会吧?你……不育?……”
仿佛早已料到她难以相信,后面跟着走出来了一位白大褂男医生,用严肃的语调证明:“是的,这位患者小时候特别调皮,跟人打架被人在蛋蛋上踢过一脚,所以这辈子很难生育……”
“医生,你怎么对他小时候的事这么清楚?”总觉得专科医生用“蛋蛋”这词有点匪夷所思。
“他是我的老病人了,这些事都是患者亲口所述,我早就了解过的。”那医生扶了抚无框眼镜,一副“你竟敢质疑我的专业性”的不悦表情。
待那医生走后,郁思文慢条斯理地将诊断书折好,放进口袋,突然变得严肃,“珍藏,你有疑难杂症,我有难言之隐,是不是很般配?你看,婚前检查也做了,不如看在患难之交的份上,我们干脆结婚吧!”
珍藏沉浸在郁思文如此好的男人居然患有不育之症的震惊里,忘了提醒他患难之交不是这么用的,而他话末“结婚”二字不仅令她震惊,简直是震经——真的,下腹一热,仿佛是大姨妈来了。
算算日子,这亲戚也早该来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未及对他“结婚”二字做出回应,她急急忙忙夹着腿住洗手间跑。
进了洗手间一看,果然,血染内.裤君,只是可能大姨妈迟到了,来势有些羞涩,份量跟往常比明显稀少,颜色有些偏淡。
等去医院附设的商店买来面包换上,已是二十分钟后的事。
她捂着肚子往男科方向走,近了,隐约听见拐角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一会儿把这诊断书撕了还不行吗?”
“要撕就赶紧的,当着我的面儿撕,要不然拿出去,被别人发现我乱开诊断书,我一世英名就毁了。”好像是那个带无框眼镜白大褂。
这两人果然有奸.情。
“急什么,还能害你不成,等我结婚的时候,大不了免了你的红包。”
“我说郁大秘书您也是够真奇葩的,见过人泡妞,没见过拿自己不育的事儿泡妞的。那姑娘看着挺正常挺宜家的,不像是为了保持身材就丁克的女孩,你明明能生,干什么整这一出……”
……
珍藏靠在拐角处的墙壁上,耳边还是纷扰的人声,心却像被蜜蜂叮了一口。
不,她不是生气郁思文让朋友开了假诊断书来诓自己。
她只是惊讶,一个那样出色的男人,不惜说自己不育,只为了让她心里平衡,抛开顾虑,只为了让她能嫁他。
即便明知她得了怪病,他也真的愿意和她在一起。
她知道郁思文喜欢他,但从未想到他会喜欢到这个程度。
此时她相信,即使她做不了他冷时的暖手宝,累时的小板凳,穷时的钱包,他对她的感情也能真很久很久。
这样的男人,肯对她这样用心,也许错过就再不会有了。秦玉珠说得对,如果有一天她要结婚,郁思文该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是,女人却是这样感性的动物。
珍藏怔怔地看着回廊上的不锈钢栏杆,视线失焦。
既便明知道有的人不可能在一起,甚至心里恨着他,却仍控制得了自己的行为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明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对的,却始终不愿迈出那一步。只要想到要和郁思文或者别的男人过一辈子,做所有相爱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迟早有一天她的病会好,会和郁思文拥抱,接吻,躺在一张床上,牵手到老,看彼此的头发变白,她,难以接受。
答应郁思文的求婚是离幸福最近的选择,她却做不到。
鬼使神差的,这个时候,裴至的电话至。
她看着手机上那个名字,犹豫片刻,接起,“什么事?”
“什么时候回来?我在你家做了晚饭等你。”他竟说着寻常家居男人说的话,语气温柔。
“你还没走?”
“等你回来再走。”
她顿了顿,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冷静地说:“裴先生,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游戏,不过我没空陪你。在我回家前,请你最好带着你的晚饭消失。”
那头沉默三秒,语带安慰:“好,我会走,你心情好一点,不要在外面乱吃东西……”
她直接掐断了电话,连“用不着你管”几个字都懒得说。
结了婚,还来撩拨她!她想,她在那个男人眼里是有多贱呢?
或许,就为了不那么贱,她也应该答应郁思文。
走过去郁思文那边时,那个白大褂马上换回严肃的表情,装腔作势:“开给你的药记得按时吃,吃完以后过来复查……”
“好的,谢谢你,陆医生。”郁思文亦是一本正经,不育男装得上瘾。
白大褂扶着眼镜仔细打量了叶珍藏好几眼,才兜手离去。
郁思文握拳抵唇,清了清嗓子,“怎么去了那么久?”
“有点肚子疼。”
“没事吧?”
“没事。”
“结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也不用这么急吧!”
郁思文一听,有门儿,喜上眉梢,平时一向温和稳重,笑也只是微抬嘴角,此时的表情却乍然变得像小朋友一样灿烂,“择日不如撞日,你父亲刚刚去世,婚礼我们慢慢筹备,今天先去领证?”
“可是……”
“我知道是太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