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深了,可是易濯在**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 紫凝冰哭泣的样子,她不停质问为什么不告诉她时的模样,她紧紧抱着自己的温度,都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直至今天,他心头压着的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下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易辰与茗烟的关系,已经这般亲密了,亲密到,他竟然会将这些事情,也说给茗烟。
“三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易濯知道,罗三一直守在外面,既然睡不着,不妨聊聊。
罗三在屋外听着易濯问话,犹豫了一下,说道:“属下斗胆,确实有一问。”
易濯起身披了件便出了内室,走到圆桌前坐下,轻叹了口气,说道:“进来。”
门随之‘吱呀’一声打开了,罗三恭敬的进门,转身想去关门,却被易濯阻止了:“今晚的月亮很圆,开着。”明明从圆桌的位置看去,只能看到门口的回廊,哪里有什么月亮?
不过罗三照办了,将门大敞,徐徐清风吹过,带走了燥热,带来一丝清凉。罗三往前走了几步,单膝跪了下去,恭敬的说道:“属下想问少爷,闲王妃是否就是大哥二哥死前所说,此生憾事是不能帮少爷找到那个女童?”
“三哥,起来说话就好。”罗家四兄弟一向耿直忠厚,在他面前说话,更是不拐弯抹角,这是好事。只是罗三今日这么一问,易濯的心里,却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请少爷回答。”罗三没有起身,而是坚定的问了一句。
易濯看着执着的罗三,轻叹了口气,说道:“是。王妃她就是,我找寻了多年的那个人。”
罗三听了,挺拔彪悍的身躯明显震了一下:“属下还有一问。”
“问。”易濯见罗三的样子,却不知道,他接下来问的,是不是他猜想的问题呢?
“若是闲王妃不是闲王妃,少爷会怎么做?”
易濯一愣,他没想到,罗三问的竟然会是这件事情。他有些惊诧的看着罗三,罗三却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安静的等着一个答案。“三哥,何来此问?王妃怎么会不是闲王妃?你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易濯狂野的眸子黯淡了下去。
罗三见易濯的神色,心中便有了答案。他双膝齐跪,重重的叩首,道:“属下等人办事不力,请少爷责罚。”
“三哥,事情都过去了,你又何苦呢?”易濯看着罗三,他知道罗三的心里也不比他好过。罗三比他年长几岁,是离宫之后,才追随自己的。与罗大罗二和罗四不同,罗三心思比旁人细腻,更能看到许多常人看不到的地方。自跟随他,他心中的苦楚,罗三便总能洞悉。是手下,亦是知己。
“若非大哥二哥当年没有找到她,少爷就不会这些年来日夜牵绕。若是能早日找到她,少爷身边便能有个照顾少爷体贴少爷的人。若是能早日找到她,咱们的计划便不会出这么多的变数。这些后果,全是属下等办事不力造成。属下甘愿领罚。”罗三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却把易濯心里的苦楚全都道了出来。
是的,易濯一遍遍的责备自己,若是能早一点遇见,他们就不会这样。一点就好!可是,他终归差了一点。“三哥,此事怨不得谁。”易濯将所有的自责咽了下去,他轻声说了一句。
“不。请少爷责罚!”罗三却异常坚持着。
“够了!”易濯突然大声喝令了一句,“三哥,我说了,这件事,怨不得别人。要怨,也是我。若是我当时让大哥或是二哥将她安顿好,若是我当时直接带走她,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大哥二哥的遗憾,她坎坷艰辛的那段时间,全都是拜我所赐。与旁人无关!”
罗三抬头看着易濯,他很少见到易濯那样的表情,拒有面具掩饰着,却还是满满的悔恨和自责。
第二天东方的天空,还只是蒙蒙的泛着一圈鱼肚白,茗烟和紫凝冰等人,便已经收拾好,准备从易濯的府里先去驿站与大部队汇合,再去宫中觐见。
易濯在门口给他们送行,紫凝冰临上马车前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问了一句:“濯,你真的不随我们进宫吗?”她昨晚也没睡好,她发现自己错了许多事情,因为自己的错,也害苦了许多的人。易宣是被自己的错,牵连的人,易宁也是。
“让三哥随你们去就好了。”拒不放心紫凝冰进宫,可是,还是要去的。易濯吩咐了罗三,让罗****同,一路保护好紫凝冰。其实,这有些多余,毕竟护念那样的高手,西林皇宫里确实没有。不过,还是让罗三跟去,他更放心一些。
“也好。”紫凝冰想了一下,倒也没再说什么,便上了马车。
茗烟从车窗看看过去,易濯看着紫凝冰的眸子,与看别人不同。果然,易濯对紫凝冰的感情,并非愧疚那么简单。
马车缓缓的离开了易濯府前,易濯看了一眼,便也回了府中。
“冰儿,这次你是以绮瑶郡主的身份来的,你怎么穿着王妃的正装?”茗烟刚刚就想问了,可是因为时机不合适,也就一直没问。不过,紫凝冰进了马车之后,就一直没说话,她便借此引子,起了个话头。
“今日有些事情,我该跟他说清了。这一身行头,会更好一些。”紫凝冰冲茗烟浅笑了一下,倒是让人觉得,她像是想清楚了什么,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似得。
茗烟见紫凝冰的样子,倒也放下心来,便也宽心的笑了一下,说道:“你决定好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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