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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疏。 ..一灯如豆,映的房间里纤细窈窕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
宇文烨华站在灯火照不到的阴影里,远远望着她似在跟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交代着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那人推开门匆匆的走了出来,很快便小心翼翼而又谨慎的隐在了黑暗之中。
宇文烨华望着那张略有些熟悉却一时记不起的面孔,眉峰不由微微蹙起。
……
“刚才出去那个人,是在和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侍女吗?”
想到方才他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个身影,宇文烨华心中沉了沉,开口问道。
上官翎雪正在斟茶的手势,不由一顿,旋即,执在手中的茶盏,就被她重重搁回了桌案上,发出嗒的一声脆响,“你在监视我吗?”
女子精致的脸庞,一片沉色。
只是,这一番恼怒与生气,却不知是因为宇文烨华的“监视”,还是因为被他无意中发现的秘密……
宇文烨华不想去想后一种可能。顿了顿,解释道,“我只是想来看看珩儿怎么样了……”
听他提起“珩儿”,上官翎雪的面色,似乎好看了些,道,“珩儿我让丫鬟们带去隔壁房间了……现在应该已经睡下了……”
宇文烨华抿了口茶,一时没有接话,只是,想到那小小孩童苍白委顿的面容,心中还是不由的微微一疼。
“从离国到钦州,路途遥远,一路风餐露宿……珩儿的身子,还受得住吗?……”
终究,男人还是忍不住开口相问。
从面前的女子得知夏以沫竟没有死,并且被宇文熠城先一步寻到了的时候,宇文烨华便知道,她一定会跟来钦州……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竟还带了珩儿来……
那小小孩童本就身子弱,眼下又是寒冬,这一路上的艰辛,可想而知……
上官翎雪略略抬眸,瞧清他眼中的担心和关切,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齐墨大哥这是在责怪我不该带珩儿来此吗?……”
顿了顿,明眸微垂,女子眼中一瞬似闪烁着无尽的伤感,“祁国主为着救自己的一双儿女,尚未给珩儿诊治,便匆匆回了这钦州……我带珩儿来此,也只不过是想让祁国主继续替珩儿治病罢了……”
说这话的上官翎雪,就如这世间任何一个一心为儿女打算的母亲一般,嗓音轻柔婉转,又带着恰到好处的心疼和茫然。
宇文烨华张了张嘴,那几乎冲到喉咙的一句“真的是这样吗?”,就那样硬生生的梗在了舌底。
无论如何,面前的女子,总是那个小小孩童的娘亲……她再怎么残忍算计,但对自己孩儿的安危,应该还是在乎的……
“待祁兄身子好些之后,我会请他再为珩儿诊治的……”
宇文烨华温声道。
听他这样说,上官翎雪略抬了一双明眸,睨了他一眼,柔媚嗓音,带了几分毫不遮掩的嘲讽,“只怕沫儿妹妹她不会同意祁清远救珩儿的……”
听她提起夏以沫,宇文烨华心中不由微微一紧。
上官翎雪冷笑一声,“齐墨大哥是什么时候知道,沫儿妹妹没有死的?”
“我也只是上次来这儿请祁清远为珩儿治病,才知道,当年是祁清远救了沫儿的性命……”
宇文烨华涩声解释。
夏以沫没有死这件事情,他确实如当初答应她的一般,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因为他太清楚不过,若是这件事情被宇文熠城或者面前的女子任何一个人知道的话,都将会惹来无尽的风波……只是,他没有想到,在他回到离国之前,宇文熠城就已经先一步知道了夏以沫还活着这个消息,而面前的女子,也在其后不久知道了……
有些事情,或许真的是注定的;而有些人,则注定纠缠不休。
谁也逃不过。
上官翎雪对他的隐瞒,不置可否,却也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而是突然转口道,“那司徒陵轩的事情呢?”
看到对面的男人因为自己提到的“司徒陵轩”四个字,而瞬时绷紧的面容,上官翎雪忽而柔媚一笑,“今日我见到的那位祁国驸马司雪衣,应当就是从前的朔安国废帝司徒陵轩吧?……齐墨大哥,原来你骗了我这么多年……”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从上官翎雪嫣红似血的唇瓣里悠然吐出,女子语声中甚至听不出任何被欺骗的愤怒或者伤心,优雅平静的就像是在说一件最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听在宇文烨华耳中,却如针刺。
上官翎雪却仿佛察觉不到他的局促不安一般,在他心底的阵阵内疚中,嗓音轻媚的响起,“齐墨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年,你根本没有害死司徒陵轩……我那么相信你,你却骗了我这么多年……”
说这话的女子,似水明眸之中,直到此刻,仿佛才有了情绪,她真正就像是一个突然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倾心信任的人,却骗了她这么多年的伤心人一样,充满难过与不能置信,或者还有些委屈的怨怼……那样的楚楚可怜,像是要让人将一颗心都捧出来,任由她践踏一般……
“我只是不想你错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罢了……”
宇文烨华嗓音涩如黄连,明明说的是事实,一双眼睛,却仍是不敢望向对面的女子。
当年,她让他在司徒陵轩的药中下毒,取他的性命,他犹豫过,也挣扎过,但终究还是不忍心拒绝她的哭求,答应了她……但是,在下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