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扭”一声,门开了,徐文卿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门外的两人,待看清楚时,魂魄差点飞出天外,赶紧答应道:
“原来是锦王,这么晚了到底是何事啊?”
徐文卿心里打着小算盘,早在自己还跟着师傅苟不言的时候,就见过这锦王冷颜君。这个鬼医的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揣测的。今日他这么晚了,到此处来,必定没有好事。
这样想着,徐文卿眯着的小眼睛也睁大了些。
锦王冷颜君诡异一笑,宽大的紫色袍子迎风飞扬,看着眯着双眼的徐文卿,沉声道:
“本王的小王妃现在在书院修习,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谁知道一个不注意已经这么晚,我这童子一向任性,不肯再走了。苟不言老师曾经告诉过我你现在在这里,所以我和团子过来叨扰一晚,你不用忙活,有一杯粗茶,一碗粗饭,一席之地就够了。”
说完,冷颜君将身后的团子拎出来让徐文卿看看。
徐文卿看着基本无害的团子,和带着笑意的锦王,心里的疑虑一扫而空。“既然是苟不言老师所说,王爷又不嫌弃寒舍简陋,就请进来吧,鄙人略备薄酒,稍后便招待锦王。”
说完徐文卿向后一让,锦王见势,带着团子进了炼丹房。冷颜君朝着团子使了一个眼色,团子就带着那一包药草直奔厨房去了。
这个叫做徐文卿的导师,基本上就是一个瞎子,因为常年炼乌金丹的缘故,他的眼睛视力越来越不好。虽然乌金丹是毒药,但是在风月王朝却卖的极快。解药与毒药一体售出,家家户户都可以利用这乌金丹来解决一些人力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比如说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事,等等,包管好用。一时间风月王朝因为这乌金丹卖到邻国而狠赚一笔。
徐文卿满脸堆笑,引着锦王冷颜君来到自己的内室,急忙摸索着倒了一杯茶。锦王冷颜君右手接过热茶,看到团子从门走进,面带得意之色,顿时微微一笑。
徐文卿自然是到厨房里准备团子和锦王爷的吃食,等到他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端到桌面上之后,锦王冷颜君脸色一变。
这几样菜明明就是城里回春楼里的招牌菜,并不如预想中那般是徐文卿自己料理。那么团子方才去厨房岂不是白跑一趟。
徐文卿也不看锦王,倒了两杯酒自己就先喝了一杯。冷颜君看着他端出来的小菜,也是微微苦笑一声。这个徐文卿还真是自在,自己也真是赶巧了,碰上他正准备自饮自酌。真是择日不如撞日啊。
锦王冷颜君侧身看看团子,只见团子拿着筷子并不下手,定定地注视着那徐文卿几杯酒下肚后略带红色的脸颊。
一时间,三人略带尴尬,徐文卿嘴拙,也不懂让客,只是自顾自地吃,并不过分招乎锦王。这也怪不得他,天性使然。冷颜君端着热茶的手停在空中,向团子瞄去一丝质询的眼神,岂料团子就好像是没有看到一般,淡定地吃着花生米。
“咳咳……”
冷颜君见团子不反应,只好咳嗽两声,希望引起团子的注意。团子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嘴角一抹微笑。眼睛滴溜溜地转,最后将视线放在那壶酒上面。
果然,除了徐文卿,没有其他人喝过那壶酒。半晌,徐文卿脸色忽然大变,中途离席地去了内室,从里面不知道拿出什么东西之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奔茅房。
锦王冷颜君冷眼看着脸色痛苦的徐文卿奔向茅房之后,一向沉稳的冷颜君也不禁纵声大笑起来。
笑毕,冷颜君正色道:
“不过,你是如何将那药放到酒壶里的?我还以为你空手而归了。”
团子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回道:
“主银,我原来也是去了厨房,可是那厨房里什么都没有,所以我猜想他眼睛不好使,肯定不自己做又很乖僻,不愿意雇厨子,于是我就知道他肯定在酒家常年好定了菜食。厨房里虽然没有吃的,但是酒很多,都是上了年份的好酒,我就在这些酒缸里面全都下了药了,万一他再有什么变故,反正就那么几缸酒,他不喝这个就得喝那个。”
冷颜君听完团子的叙述,点了点头,这个团子,关键的时候,还真是能干几件好事啊。
“哎呦,哎呦……”
冷颜君沉思的空当,徐文卿从茅房里艰难地爬出,回到饭桌上。刚一坐定,口中就不住呻吟。右手捂着肚子,略带歉意地看着冷颜君,一个转身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