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的脸“腾”的一下子涨红了,又正好撞见王熙凤回首看过来的揶揄目光,登时不由得以手掩面,跺着脚道:“奶奶……奶奶您就知道取笑我!”说罢,也不管王熙凤是何神情,转身就跑。..【驴烨胨阉鳌?
不多会儿,院子里传来丰儿惊讶至极的声儿:“平儿姐姐怎么了?奶奶说您了?诶!你脸红甚么?”
王熙凤在内室里笑得大跌,不得不承认自己看人还是挺准的。一如两世丰儿都对她忠心耿耿,她却从未想过要将丰儿提拔成为贴身大丫鬟。倒不是说丰儿没能耐,而是比起稳重妥当的平儿,还有过些年才能立起来的那伶牙俐齿的徐,丰儿虽也能妥善的处置院子里的事儿,可面向诸位主子的事儿,交给她却是不妥当的。
“丰儿,别为难你平儿姐姐,她那是恨嫁了!徐,你进屋来。”王熙凤带着满腔的笑意,朗声向窗外道。片刻后,徐蹦蹦跳跳的窜进了屋里。
“奶奶唤我何事?”徐眨巴眨眼睛,许是因着方才笑闹了一场,两边的面颊红扑扑的,配着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纵是如今年岁尚小,也可以依稀看出来这是个小美人坯子。
其实,比起事事稳当的平儿,性子略微有些跳的徐更得王熙凤的喜欢。尤其重生了一遭,她再看徐时,总觉得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只是碍于早些年她就认了林之孝家的为干女儿,倒是白得了个干外孙女儿。
“自是有要紧的事儿。”虽说重生也有好几个月了,可王熙凤依然有些不大习惯缩小了那么多的徐,当下玩心大起,伸手点了点徐的鼻尖,促狭的道,“你老子娘回来了,可把你乐坏了罢?左右也不急于一时,你待会儿家去,让你老子娘好生歇歇,明个儿早上让你娘往我这儿来。记住了吗?”
“记得了,奶奶心善,体恤我爹娘,只吩咐好生歇着,明个儿再来奶奶这儿回话。”徐脆生生的应着,见王熙凤没其他吩咐了,这才带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跑了出去。
听到这样的笑声,王熙凤原还有那么一丝抑郁的心情,总算是彻底放晴了。目光落在了被平儿随手放在懈上的两张点心方子上,王熙凤瞬间打定了主意。这好处费也收了,且她原就更倾向于金玉良缘,那就这么办罢!不过,考虑到宝玉如今的年岁,王熙凤当下决定先把平儿嫁出去再说。遂又将紫鹃唤到了屋里,王熙凤好一通吩咐,及至摆饭时,方才停了话头。略略用过了午膳,王熙凤再也熬不住疲惫,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
“……先前儿还说巧姐惫懒的样儿是学了我,真该让你娘好生瞧瞧,到底是像了谁!巧姐你也这般想,对罢?”
“平儿。”王熙凤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甜,只是半睡半醒间,却听到身旁有人在说话。刚想开口让平儿收拾一下院子里那些小丫鬟们,却冷不丁的觉出那是贾琏的声儿,当下王熙凤睁开眼睛,狐疑的开口道,“琏二爷今个儿又无事儿?怎这般早就回来了?”王熙凤边说着边支起身子,却没提防一个软软的小身子迎面扑了过来,顿时将她再度砸在了**榻上。
“噗啊!娘!”
王熙凤忙不迭的将巧姐搂在怀里,唯恐不小心伤到了她,又没好气的往**榻旁的罪魁祸首的瞪眼道:“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这般胡来。万一伤到了她可怎生是好?”
“我这不是在旁兜着吗?”贾琏哭笑不得的看着在**榻上滚成一团的妻女,“再说了,巧姐好不容易跟你亲近一回,我若是再拦着不让,回头你不照样还得说我?”
“甚么叫做好不容易同我亲近一回?”王熙凤直接恼了,一手抱住巧姐,一手撑起身子,气势汹汹的向贾琏瞪过去。
贾琏见王熙凤似是真恼了,忙摆手讨饶,连着说了一通好话,这才算是安抚住了王熙凤。又想起王熙凤方才询问他,今个儿怎的这般早,贾琏登时笑出了声儿:“我说琏**奶,你仔细瞧瞧外头的天色,可还嫌我回来得早?说起来,也不知怎的了,院子里原像八哥似的徐,我今个儿压根就没听见她的声儿,平儿也不知去哪儿躲懒了,就一个紫鹃,我瞧着她很是有些怵你。对了,丰儿更能耐,竟打着你的名号,去库房里领了两匹料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那色儿……大红色的,通红通红的,她这是打算作甚么?咱俩的本命年分明还有好久罢?”
王熙凤被这么一连串的话给弄得发懵,忽的就了解了往日里王夫人为何总是一副难忍头疼的神情瞧着她。只是,她倒不曾懵太久,毕竟她怀里还有个明显耐不住的巧姐。
“巧姐乖,娘最喜欢巧姐了。”王熙凤回过神来,忙低头安抚着巧姐,又向着窗外高声唤道,“平儿你个死丫头给我立马进来!先前在我跟前蹦跶得欢,你这会儿才想起装害羞是不是太晚了些?赶紧的,给我进屋来!”
见贾琏一脸的不解,王熙凤笑着解释道:“白日里传来消息,说是林之孝俩口子从扬州回来了。我想着他们也累了这般时日了,索性放了他们半日的假,又让徐家去了。至于丰儿,那是得了我的吩咐,去库房领了几匹红布帮着平儿一起做嫁衣呢。”
按说,姑娘家的嫁衣多半都是自己做的,可事事都有例外。像平儿这种,原已经被提拔当了通房丫鬟的,基本上就绝了嫁人的心,自不会去特地准备嫁衣。哪怕如今被允了出嫁,一般来说,也不可能像真正的大家秀那般,花费好几年的时间亲自绣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