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也有帝王的苦处,殿下,您这些日子瘦多了,要保重身体才是……”
幽儿纤手轻轻抚上少武恒安的脸庞,脸上满是心疼,少武恒安身子本来就不好,不太适合长时间操劳,感受着幽儿的温暖,少武恒安舒服的闭上眼,像个躺在母亲怀里的孩童般惬意。
“人人都想做太子。孤实在想不通,太子除了住的房子比别人大一dian,到底还有什么好?”少武恒安叹息道。
幽儿神色怔忪的盯着龙案上那盏摇曳不定的红烛,她的神情也变得烛光般摇曳,轻轻叹了口气,幽儿的声音同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一般遥远缥缈,梦呓般呢喃道:“是啊……果你不是太子,那该多好……”
少武恒安一怔,随即笑道:“当初孤不愿意做这太子,现在也不愿意做这个太子,可是……唉,帝室之人便是这般极端,不是极享荣华,就是下场凄凉,孤也没得选……”
幽儿也笑了,清冷的脸庞璨然绽放的笑容,令满室忽添几分醉人的春意。
少武恒安看着幽儿的笑容,不由一呆,饶是抵日缠绵,却仍看不厌,看不腻,幽儿永远有着令他痴迷的魅力。
幽儿看到少武恒安的眼睛,浅浅一笑,她喜欢看少武恒安的笑,只是少武恒安永远是皱着眉头,很少有笑的时候。
“幽儿,幸好有你陪在孤的身边,为孤解了不少烦忧。待父皇归朝过后,我便然你做太子妃,你我从此在这深宫之中终日陪伴,孤为你操琴,你为孤起舞……”
幽儿神情忽然有些黯淡,伏在少武恒安的怀里,久久不愿出声。君情缱绻,深叙绸缪。君未负我,我何忍负君?
“太子……为何你偏偏是太子……”幽儿的眼眶忽然微微泛红。少武恒安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幽儿,你今日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幽儿一惊。微笑着飞快摇头。
“殿下,喜欢看幽儿为你翩翩起舞么?幽儿便在这东宫内为你舞上一曲,解你操劳国事之疲劳,何?”
幽儿的笑容变得凄凉。水袖长拂,眼波流转,幽儿在少武恒安痴迷的目光中开始翩然舞动。灵巧的身形在东宫猩红的地毯上一条小蛇般扭动摇摆,幽儿送上凄然绝伦的一笑,且舞且唱道:“石桥细雨,画舫里,伊人谁依,研磨粉底,执笔手,勾勒眉宇;琴声转起,离魂夜,花落满地,追忆沾衣云霜薄衫去。似醉意,看,琅琊金羽;音律起,夜莺,初啼,丹青笔,挥毫写意绕指,柔肠却,韶华去;是前世曾痴迷,还是你今生无法忘记;秦淮河夜雨纠缠水滴,谁吹长笛;是前世欠你的爱意,化作今生情思记忆;金陵城灯火萧瑟秋意,青丝换霜雨……”
娇莺初啭的歌声中,少武恒安击掌而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幽儿曼妙的舞姿,目光中满是赞赏,此时他疲意尽去,脸上满是笑容和满足,他很久没有看到幽儿跳舞了,自从他入主东宫,他很少有这么多闲暇的时光。
幽儿舞动的身形愈发加快,白皙欺雪的娇颜已微微沁出了一层细细的香汗,在舞到最眩目的时候,幽儿的身形忽然噶然而止,她轻轻的,慢慢的走到龙案前,纤手举起了刚刚小黄门端上来的酒壶,又斟满一杯美酒。缓缓递到少武恒安面前,并向他露出一个生平最美丽的笑容,她举着酒盏,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看到,她眼中隐隐约约的哀伤。“殿下,请殿下满饮此杯……”
“劈啪!”
天空一声炸雷在东宫上空回响,东宫外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一个小黄门跪倒在冰冷的大门前,惊慌失措的大喊道:“殿下,殿下,紧急军报!”
接过酒盏的少武恒安听到这一声炸雷,瞬间手一抖,酒盏已经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昏黄的烛灯下,少武恒安叹了一口气,不经意间低头,却见澄黄的酒滴落地之后,竟然在白玉石铺就的地板上冒起了泡泡,并隐隐升起一缕淡淡的烟雾,紧接着,地板被酒浸湿的那一块地方渐渐变得黝黑,同被腐蚀了一般。
听到这一声酒盏摔碎的声音,殿下的小黄门也身子一冷,静静的跪着,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只是慢慢的等待着少武恒安的怒火。
毒酒,怎么可能是毒酒?
沉迷在温柔乡里的少武恒安终于清醒了,看着一旁冷漠的玉人,他心里一痛,从来没有觉得眼前的这人是此的疏远,这,还是陪他这么多年的幽儿吗?
“进来说话,何事惊慌?”
少武恒安沉默良久,终于选择不去理会,看向了殿门,他心已经同这寒夜一般冰冷。
听到少武恒安的话,小黄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身死不要紧,万一要是误了这军情,纵然是死一万次,也是无济于事的。
“回禀殿下,烧香台,烧香台出事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少武恒安猛地变了脸色,烧香台,那可是祭天的地方,若他所料不错,今日皇帝已经下了罪己诏了。
“从实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禀殿下,骁武军大将岳虎率领麾下五万大军造反,兵围烧香台,烧香台此时已经是危在旦夕了!”
那小黄门垂下头,将手中带血的信函呈了上去,这是一个禁卫军的将士从烧香台上带出来的,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