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热烈的天空,而我的心中,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多少个日夜,我盼着想着,在全校人的面前。大声的说出,我彭子锐就是吴赖,今天,这一刻,我终于将这个愿想彻底的宣泄了,我的全身心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畅快感。那是极致爆发后的酣畅淋漓,是最痛快最狂放的一刻。
一年前,站在这里的我,是吴赖,是被全校人冷嘲和鄙夷的吴赖,是最自卑最压抑最可怜的吴赖,一年后,站在这里的我,是彭子锐。是被全校人崇拜和欣赏的彭子锐,是整个野鸡大学新一代的霸主。
而此刻,我就是大声的告诉他们。今天的彭子锐,就是当初的吴赖,我就是要给这赤裸裸的现实一记响亮的耳光。
确实,当我的余音消散在空中的那一瞬,全场哑然了。现场的每一个人,都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以各种姿势定立,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眼前的画面似乎被刻成了一副画,画面中的人物姿态万千,但统一的表情都是,惊愕。
不可思议,极度的不可思议,他们似乎依旧不相信这个事实,不相信我亲口承认的事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他们不愿相信的事。
短暂的静谧后,人群忽然就动了,惊叹声,议论声,感慨声,纷纷响起,不绝于耳:
“不会吧,锐哥会是那个神经病吴赖?不敢想象啊?”
“对呀,根本不可能嘛,吴赖是一个怎样的人,大家都亲眼见过的,他和彭子锐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吧!”
“上次听说锐哥为徐楠赴死,我就怀疑过,但后来觉得锐哥和吴赖实在差的太大,我就根本没往那想了!”
“只可惜,我没见过那个吴赖啊,他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有,一个学校有史以来最可笑又最可怜的人!”
“锐哥应该是跟我们开玩笑吧?”
“唉,怎么开这样的玩笑,不好笑呢!”
声音此起彼伏,一句一句,声声刺痛我的耳膜,击垮了我的心,我原以为,用道理去说服他们,用诚信去感化他们,用真心去打动他们,用事实去打击他们,会让他们幡然醒悟,会让他们理解吴赖的不易,会让他们懂得弱者的心酸,会让他们明白,任何人都是可以改变的,再弱的人也有尊严。
但没想到,这许许多多的人,依旧是这样的现实,他们的双眼,早已被冷漠和无情蒙蔽,他们的良知都被狗吃了,就算是神,一朝一夕都可能点化不了他们,在他们眼里,只有高高在上的人物,永远不会低下头去感受弱者的悲哀,他们永远不会用心去理解一个人,即使我亲口承认我就是吴赖,他们甚至都不愿意去相信,因为他们只相信自己那双被现实的尘土蒙蔽的双眼。
他们认为,他们所看到的彭子锐,绝对不是当初的癞蛤蟆。
谁都无法理解,一个卑微的人,被他们嫌恶的人,如今会站到制高点,去俯视他们,激昂文字。
所以,他们不敢相信,更不愿意去相信,因为他们接受不了。
而我,立在场中央,眼神愤怒而悲哀,在那些人自以为是的正热火朝天发表自己观点的时候,我忽然捏紧拳,嘶声大吼道:“都给我住嘴!”
这话,是我内心最汹涌的爆发,也是我登顶校园霸主以来,第一次以命令的语气大喝,这一声令,确实拥有了无穷的威慑力,一下就冲破了所有的喧嚣,响彻在了四周,顿时间,吵闹的人群,倏地一下就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我。
我在众人的瞩目中,忽然抬脚,带着震撼人心的气魄,向着围观的人群走去,凑到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之前,对着他们厉声道:“老子就是吴赖,是曾经被你们侮辱嘲讽的吴赖!”
也许是我的气息太强悍,吓的这些人不自觉的后退,眼里现出了不可置信的惊慌。
在绕人群走过了一圈之后,我重新回到了中间,走上了刻着校名的石碑台阶,站在这台阶之上,我高高的俯视着这群现实的人类,竭尽全力大声呐喊道:“老子就是吴赖,那个癞蛤蟆神经病吴赖,那个被逼的跳楼的吴赖,那个被人牵着当狗遛的吴赖,那个被迫滚出学校的,吴赖!!!”
最后两个字,我几乎是倾泻着大吼了出来,校门口整片的天,都被我响亮的声音萦绕,回荡,这一刻,我身上的凶猛之气全部pēn_shè而出,这一刻,我仿佛天神转世,在太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万丈光芒。
偌大的校门口,所有的人,都被我的气势所震撼,被我的话所感染,现在,没谁再敢怀疑我是吴赖。这个不容置疑的事实,深深的刺激着每个人的心,侵袭着每个人的灵魂,他们再不愿,也必须相信,吴赖真的变成了今天的霸主,彭子锐。
只是,对于这个事实,很多人却是如鲠在喉,敢怒不敢言,虽然我现在成为了校园老大,但毕竟这个位子我还没坐热,地位和权威都没有得到巩固,所以,有些刺头不服我,其中一个人甚至敢嘟囔着出声:“我们难道认吴赖这个神经病当老大?”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全场寂静的一刻,却显得清晰嘹亮,所有人都听到了,几乎是在同一刻,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我知道,他的想法,代表了很大一部分人的想法。
吴赖,永远是卑微的存在,没谁会服气这样一个癞蛤蟆做老大,这也是我在大战前不敢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