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凡拿好碗筷后，两人才端坐在茶几两旁，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餐盒里的松鼠鱼不断的咽着口水。松鼠鱼被放在了三个餐盒里，头和尾各占一盒，而那似乎像松塔般绽开的中段却是最吸引人的。
松江楼在延城里算是数一数二的餐馆，而那里最好的菜也首推这道松鼠鳜鱼，每条鱼分量基本固定在一斤左右，但经过松江楼厨师的烹饪后，炸过的鱼肉绽开得很大，上桌后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快吃吧，我可吃了啊！”江国似乎等不及了，他一路上几乎是跑回来的，生怕鱼凉了会影响口感，而这松鼠鳜鱼最好吃的便是那入口酥脆却带着糖醋汤汁的酸甜。江国小心地夹起一口鱼放入了嘴中，而李凡也迫不及待地动起筷子。
“嗯……”父子俩几乎同步地发出一阵享受般的声音，眼睛微微眯起，感受着口中传来的这股香味。吃过一口后，两人似乎才放的开般，两双筷子似乎武打片中的刀光剑影般，谁也不让着谁，飞速的在餐盒中动个不停。
李凡回想着第一次吃到这道菜，那是小的时候，时隔太久让他已经记不起这味道是否和他第一次吃到的味道相同。那也是一个初春，为了庆祝李凡考上初中的重点班，妈妈提议去好饭店好好吃一顿。
李凡还记得那时候松江楼那气派的门脸，在十年前延城市还不太发达的时候，饭店门口已经铺上了红地毯，两旁的大石狮子让他很是印象深刻，古朴的装修风格却透露着一丝丝高贵。李凡记得很清楚的是父母进饭店之前特意要看看菜单，然而一翻开那菜单后两人纷纷愣住了，但是在自己的央求下，三人还是进了大厅点了一道特色菜松鼠鱼，直到今天李凡才知道，这松鼠鱼对于那时候的父母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一次消费。
李凡思绪不断地跳跃着，然而手上的动作却一直都没慢下来，一块块外焦里嫩的鱼肉配合着米饭的温润进入口中，回味不绝。
“小凡……你明天没事吧？”江国的话打断了李凡的思绪，他疑惑地看向江国摇了摇头。
“噢……这不是快到清明了嘛，明天咱爷俩给你妈烧点纸去，?便把这鱼带过去点。”江国一边说着，一边把那装着鱼头的餐盒合上了轻轻推到一旁。
此话一出，李凡似乎愣住了般，眼光也随着父亲的动作看向了那鱼头。记得母亲那次几乎一块鱼肉也没吃，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他和父亲吃着，而她自己却只啃了啃那鱼头，鱼头上几乎是没什么肉的，只是在鱼鳃边缘的地方有一些，但是比起鱼身那大块大块的肉来只是九牛一毛。
李凡顿了顿，用筷子把餐盒里一块没怎么动的鱼肉用力夹了下来，然后又打开放鱼头的餐盒放了进去。整个动作李凡做的很慢，但是手上似乎明显的有些颤抖。江国呆呆地看着儿子这一系列的动作，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爸，吃吧，一会儿凉了。”李凡合上了放鱼头的餐盒，笑着对江国说到。而江国也突然反应过来似的，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大口大口地吃着米饭。他的嘴角挂着些许米粒看向了李凡，嘴角也不由自主咧开了一些弧度，心想儿子终于长大了。
两人依依不舍地把最后一点鱼肉?带着汤汁都吃干净后才各自靠在沙发上，江国更是一直摸着肚皮说着：“可撑死我了，这大饭馆做的就是好，嘿嘿，以后老爹发财了天天给你买！”
李凡鄙夷地看了父亲一眼，他明白父亲口中发财自然是他打麻将赢钱，而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父亲赢过钱呢。
第二天，父子俩起了个大早，甚至李凡还睁着朦胧的睡眼打着哈欠便被江国一把拎了起来，江国口口声声说是赶早不赶晚，而李凡却知道他是为了早点回来能约他那几个麻友。
“快点儿吧，一会儿赶不上公交车！”江国走在前面不断地回头催促着李凡，手里各拿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早已买好的纸钱和一些食物，当然还有昨天留好的松鼠鱼。李凡听了父亲的催促鄙视地摆了摆手，但是脚上也不得不加快了些速度。
“哎！等一下，师傅……”江国看到公交车就要开走了，急忙边跑边喊着，还不忘回头看看李凡，示意他快跑。
司机有些不耐烦地停车开了门，正想发发牢骚却看到江国那嘿嘿笑着的脸。“谢谢师傅了啊，嘿嘿，多亏你人好，要不我们爷俩又得站半天。”
似乎听了江国的话心里一阵舒坦，司机也不再多说继续发动了公交车。江国和李凡在公交车最后端坐好，也纷纷补起了觉般，因为他们要去的羚羊山是这趟车的终点站。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本睡得昏昏沉沉却被司机的大吼大叫叫醒。
“喂！醒醒了，你俩！终点站了，再不下车下一圈了！”司机喊完又回头看了看后视镜，小声嘟囔着：“这俩车跟了我一路，怎么个意思呢？”原来一路上有两辆黑色的三菱车一直跟着这辆公交，公交车到站了，两辆车也便隔开距离停好，每一站都是如此，甚至有几次那两辆车差点追尾到公交车。
被司机这么一喊，江国顿时醒了过来，看了看车上已经空空荡荡的就剩下自己和儿子两人，赶紧反应了过来，一把拽着李凡向门口跑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这就下车。”李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父亲连拉带拽的弄下了车，他揉了揉眼睛看到周围除了一条马路之外周围全是山，一片寂寥的模样。
父子俩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