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自从清醒过来便一直沉默着,也不说话,整得白晋善有些郁闷,他甚至打电话问凌天,这人是不是哑巴?而凌天的回复依旧简单——不知道。 他确实无可奉告,因为他见着苏煜的时候,由始至终他都是昏迷的状态。
“别抓了,痒也得忍着点。”白晋善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苏煜掀开身上才服的袖子挠着胳膊。纤细的胳膊上因为冻伤,又因为他的抓挠,已经红成一片,掩盖不住的是那微凸出皮肤的一块块扁平疙瘩。苏煜患上了荨麻疹。
苏煜见有人进来便将袖子放下,左手隔着袖子摩擦着右手臂,希望能缓解一下这磨人的瘙痒。
白晋善拿起边上的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高一些。“怎么样?这样好些吗?”
苏煜点了点头,“谢谢。”
白晋善笑了,原来不是哑巴啊,“这是我听到你说的第一句话。”白晋善坐了下来,将凌天如何救助苏煜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对苏煜来了一番自我介绍,“我叫白晋善,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一声哥。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煜。”苏煜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二十一岁。”
见白晋善一副质疑的表情,苏煜笑了要掏出身份证,猛地一下想起他的衣服还有钱包都在顾家别墅就被拿走了,笑容在他脸上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落寞。
白晋善看着苏煜低垂下来的黯淡眼睛,打了个哈哈,“你看着挺小啊。”
苏煜抬头,“我习惯了,经常会被当成未成年。”
白晋善看着苏煜那样子,对于该不该问苏煜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有些迟疑,凌天的话,网上的流言照片,白晋善对事情的经过有了了解。而苏煜看到白晋善欲言又止的神情,便对他坦诚。
“会觉得我很恶心**吧?”苏煜低着头轻轻地说,白晋善因为他突然开口的这句话有些错愕,而后开始反感,但苏煜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正如你所知道的,我的性取向跟常人不同,我爱的是男人,我的对象也是个男人。如果你觉得我恶心也不要紧,连我爸妈都接受不了这件事情,我想或许他们甚至会觉得我是个怪物,所以我离开了,我的恋人是个富家子弟,他妈妈发现了我们,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我躺在这里的原因。”
听完苏煜口气轻松地讲诉完这些,白晋善的眉头早已紧锁,“你身上的伤也是他妈让人打的吧?”
“是。”苏煜见到白晋善那不爽的表情,以为他是厌恶他了,“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请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出院以后会把医药费还给你。”
白晋善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问他,“你觉得你自己恶心吗?”
苏煜讶异他会突然这么问,他笑笑,“或许吧,当我知道自己是这样的时候,我接受不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我挣扎过,逃避过,却发现,自己是喜欢那个人的。”
“不用觉得恶心,你跟别人没什么不同。”白晋善站起身,揉了揉苏煜的头发,这么说道。
苏煜小心翼翼地问,“你,不反感吗?”
“我为什么要反感?小煜,你别多想了,你爱男人爱女人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外人没有权利去干涉,不要为着旁人的想法委屈了自己。”白晋善觉得自己有些烦躁了,“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走吧,我送你回去。”知道苏煜今天出院,他特地给他带了套衣服过来,他知道他来时赤身luoti的。
“回去?”苏煜心里阵阵苦涩,低喃道,“我还可以回哪里去?”
白晋善耳尖地听到苏煜的话,以为是他自己又消极了,“别想太多了。”
坐上车后,白晋善问苏煜去哪儿,只听他报了个餐厅名字,还以为是要请自己吃饭呢,心里还窃喜这幸伙还算懂事。
白晋善只猜对了一半,苏煜是打算请他吃饭,重要的是那是他工作的地方,请朋友吃饭可以记账,直接在工资里扣除,他现在身无分文,根本没办法请他到其它地方吃饭,而且他也没有钱坐车从医院到餐厅,搭坐白晋善的车也是一个目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这家规模不大的小餐厅。
这时候正是饭点,餐厅里几个服务生正忙着上菜。
站在前台的女人就低声唤着苏煜,苏煜走过去叫了声刘姐,“诶,苏煜,你真是那什么******?”
不等苏煜开口,白晋善上前伸手攀住苏煜的肩膀,“我们要用餐。”
女人见他面色不善,只得收起八卦的嘴脸,“好的,请到里面坐。”苏煜二人还没走几步,女人又唤住苏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你上个月的工资,老板看你工作挺认真的,还特地多给半个月的工资。老板交代你以后不用来上班了,回去把你的行李收拾一下吧,今天要搬出去,宿舍钥匙要交上来。”
这当头一棒打得苏煜措手不及,白晋善伸手替他接下信封,往他手里一塞,拉起人就往门口走,女人还在喊着,“哎,不吃了?”
“宿舍在哪儿?”
苏煜回到宿舍将他那一点东西收拾干净以后,便要将钥匙拿回去,白晋善担心他一会儿要受辱,便主动替他交回了钥匙。
车内一阵沉默,许久,白晋善打破了这种安静,“我以为你是学生。”
苏煜苦笑,“我高中毕业就出来了,我从家里出来根本没能力承担学费,所以就只能放弃学业。”
“现在去哪儿?”
苏煜没有立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