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欧阳靖扬起右手,此时他手中多了一柄晶亮亮的匕首,只听他说道,“父皇,就成全儿臣这一次吧!”
云卿眼神一紧,正欲出手阻止,只听欧阳靖吃惊的叫道,“父……父……父皇!”
想是岳帝醒了,云卿思虑片刻,还是按捺下来,未有动静。
只听岳帝声音虚弱的喝道,“你想做什么!”
此时,能明显的看到欧阳靖的手在发抖,声音也有些微颤道,“父……父皇!你怎么醒了?!”
岳帝似是努力的抬了抬身子,云卿在榻尾,看不真切,只听岳帝说道,“你这个逆子!”
太子的腿登时一软,“父皇!不是的!父皇!”
岳帝被他气得够呛,着实愤恼,“逆子!逆子!枉顾了朕……对你的苦心!你……居然……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怒气攻心,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太子心知,今夜这事,岳帝既然知道了,日后也一定不会放过他,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现在的岳帝即便是醒来,也是无力抵抗的,欧阳靖把心一横,既然都被岳帝看见了,他就豁出去了,“父皇!让儿臣送你上路吧!”说着手一扬,寒光就要刺上岳帝的胸口。
一瞬间,却听到欧阳靖的一声惨呼,“啊……”随后是匕首‘亢朗’一声落地,依旧泛着刺眼的银光。
“啊……”太子抓着手腕,跪在地上痛呼。
云卿自榻尾走了出来,没错,就在那紧要的关头,云卿抽出一根针灸用的银针飞上太子的手腕。
岳帝看看步出来的云卿,稍稍放了心,而后是怒叹一声,“把这个逆子押入天牢!”
太子此时才顾不得手腕的剧痛,匍匐到榻前,哭求着,“父皇!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知错了!儿臣是一时糊涂!父皇开恩啊!父皇……”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一念之差,就是行差踏错。
岳帝不再搭理他,只是闭了眼。他累了,日防夜防,没料想最终该防的会是自己的儿子!
云卿明白岳帝心意已决,便招来侍卫,将欧阳靖押了下去。
殿内再次回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罢了,只是云卿知道,岳帝的心里将不再平静。
冷冬已至,殿外烈风拍打着窗棱,搅得人心里越发寒冷,空气中已经弥漫开紧张动荡的味道。
这个夜,没有惊动太多人,可毕竟是太子被收押,第二日清晨便沸沸扬扬的传了开。
莲妃紧赶慢赶的来到华阳殿,她还在怪自己昨夜离开了,不过幸好有云卿在,岳帝才免了生命之险。
莲妃前脚刚进殿门,熹妃也是匆匆忙忙的来了华阳殿。
一时之间,众朝臣都跪在了殿外,参见岳帝,现在的亘古皇宫,该是混乱了。
前朝因着岳帝身体不适停政多日,太子又突然爆出蓄意谋反被收押,后宫无主,也是两妃权力相争之时。
莲妃虽无意争锋,却也不会如了熹妃的意,不会让她有机会把自己踩在脚底下。
云卿静静的立在岳帝榻边,看了看榻上张开双眼的岳帝,经过昨夜,他似乎更加苍老了,现在是身体和心灵的双重重创!
“皇上,您还好吧?”熹妃眼下心情也很不好,即便是再争权夺势,心里仍旧有着一块温柔的田地,是属于那个他的。
“无碍。”岳帝在她的搀扶下有些吃力的坐起身,吩咐道,“让他们都回去吧,朕无事,不要都杵在殿外,朕看着烦心。”
“是!”李公公应道。
莲妃也坐于榻边,接过云卿递来的药,轻轻吹捣着喂给岳帝喝下。
就在众臣刚刚散去,殿外又响起了蝶贵人的吵嚷声。
岳帝听闻,眉心微蹙。
李公公就来禀道,“皇上,蝶贵人吵着要见您,老奴挡不下,她现在就跪在殿外。”
熹妃脸色不经意的转暗,真是养虎为患了,这种时候,她还来跟着搀和,莫不是仗着自己有了龙种!
岳帝轻叹,“让她进来吧。”
蝶贵人盈盈的出现在殿中,她现在已经有了体态,也较之前丰腴了不少,步到榻前停住,欲要跪拜,“臣妾给皇上请安!”
岳帝摆手阻了她的礼,说道,“有了身子,这些礼就从轻吧。”
“是!谢皇上恩典!”蝶贵人语意中有着明显的得意,对莲妃和熹妃轻点头道,“臣妾见过两位娘娘。”
莲妃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将她的不敬放进心里,随口应道,“免了。”
熹妃则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个贱蹄子现在都敢在她面前嚣张了!不过怒意也只藏在心里,她能走到今天这个位子,忍是必须得会的!熹妃面上是不露声色道,“蝶贵人可要好生照顾自己,现在身怀龙嗣,可是马虎不得。”
“谢熹妃娘娘关心,臣妾谨记在心。”蝶贵人媚笑着说道。
熹妃轻笑道,“那就好。”
蝶贵人立在殿中,岳帝没有为她看座,她也只能站着说话,“皇上,臣妾几次前来,您都歇下了,臣妾今日总算见着皇上了。”
岳帝点点头,才轻声道,“朕没什么大碍,你也得好好顾着自己和朕的孩儿,缺什么就去司务院要,没事也就别往这里跑了。”
蝶贵人走至榻边,神情期艾,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臣妾就是思念皇上,就是忍不住想来看看皇上,是臣妾不好,让皇上忧心了。”
岳帝摇摇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