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早就将那纸条上的约会忘到脑后去了。
直到晚上他终于醒过来,闭着眼听着她鼻音浓浓地埋怨他不听话、乱喝酒,还一边诅咒沈百通,发誓说有机会一定要替他狠揍沈百通几拳,那口气别提有多怨恨了。听得他心里十分舒爽,深觉这罪受得值。
可过了一会儿,就没声儿了。
他很奇怪,等着。
等着等着,就愈发觉静得有些不对劲儿。
终于忍不住虚眼瞄了一下,小家儿瞠着大眼儿猛往下掉眼泪,眼底都是害怕恐惧,突然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惊天动地,好像他要死掉了似的,不得矣,不忍心,他醒了。
这一看他醒了吧,她眼泪是止住了,立马揪着他的手开始数落,又骂又怨,又怒又吼,带上威胁了。噼哩啪啦列了一堆要求、规矩、条例、法则,说要是他不听话,就不嫁了。
至于最终谈判结果,涉及男子汉的尊严,就揭过不谈了。
吃完饭,轻悠打水给亚夫洗脸,擦身子,两天下来手法就相当熟练,干净利落。自然,期间没少被揭油调戏。
刚收拾好,就来人了。来人抱着一大捧香水百合花,又提着个装满鲜果的水果篮子,笑得痞里痞气,问候都带着浓浓的调侃味儿,正是轩辕锦业。
“臭小子,你这病生得可真**啊!”
“四哥,客气了。”
两个男人间交流的眼神,自有一股味道。
“切,算你有种。”
“那,没种的交你收拾成什么样儿了?”
轻悠听着两男人一来一往,竟然没听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迷。
“沈百通,那只自大的猪,现在还没醒。”
“将就。”
“周亚夫,”轩辕锦业一下叫起来,“你知不知道为了灌倒他我也是昨晚才回过劲儿的。”
“勉强。”
轻悠高兴了,补充,“四哥,亚夫也是昨晚醒的。”上前抱着手臂,撒娇地摇,“谢谢你替我们抱了仇。”
“你哟!都搭上你四哥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算什么报复。”
亚夫正色,“这事没完。行了,四哥过来,可是又出什么事了?”
轩辕锦业也收了笑,“本来有两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看了眼轻悠。
“直说。”亚夫拉过轻悠,坐在身边。
轩辕锦业才说,“爹的保险箱被盗,麒麟锦秘技被偷走了。”
轻悠低叫,亚夫握住她的手。
“六姥爷责难爹失职,爹答应卸下族长之职,交出天锦坊。”
轻悠蹭地站了起来,“这怎么行?”
男人们四目相对,都是沉默。
……
事实上,在宴会结束当晚,轩辕瑞德先回了趟房,就发现保险箱被盗,没有马上声张,毕竟客宾云集,很多同行业的人都在,也不能声张,只能私下叫得力的管家带人搜索可疑人物。
然而,这不轻不重的搜索就隔靴搔痒,不能惊动,不能搜身,大腕宾客更碰不得,根本管不了事儿。最后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隔日不知怎么的,六姥爷竟然得到了消息,带着一大帮族人,闹到轩辕瑞德面前,那情状比当日罢工强绑轻悠更激烈凶狠了不只三倍。
轻悠听着到这里,心头别提有多急了。亚夫立即起身收拾,要跟轩辕锦业一起回大宅。
“五姥爷不同意爹辞去族长的位置。”轩辕锦业安抚道。
原来,六姥爷刚刚闹起来,五姥爷就赶来平息众怒,为轩辕瑞德说了很多好话。毕竟这当了半个世纪的族长,将天锦坊推上至高点的都是轩辕瑞德,像他这般成绩,也只有轩辕族初建时才有那样的风光,谁也抹杀不得,也不能抹杀。
“那小叔呢?他没事儿吧?”轻悠又问,与亚夫对看一眼。
“我没通知小叔,一直闭着。”轩辕锦业神色也愈加沉黯,显是知道了一些事,很是愧疚。
现在,轩辕家的两大男丁都在家中主持大局,轩辕瑞德有儿子们帮辅自是底气足了不少。面对族姥们和族人们的责难,也再没初时那么动辙气怒伤身,反是老神在在地任六姥爷一人跳腾。
只是没想到五姥爷会这么积极地支持他们,虽然这其中也有轩辕清华的情面在,可到底他们这主家一脉主持天锦坊多年,其能力和地位不是说换就能换的。六姥爷跳得再起劲儿,众人心里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也可以说,轩辕瑞德当日没有浪费太多口舌,就宣布甩手不干时,显是破釜沉舟,以退为进。
还好,赌赢了!
“那偷麒麟锦的人可查出来了?”轻悠转而问到所有矛盾的核心。
族姥们一闹再闹,其实都落在轩辕家祖传的这个宝贝秘技上,所有的规矩和宗法,也都是围绕着保护这个秘密不被外人知晓,保证轩辕家绝对的专利权而设的。现在这个根本被动摇了,恐怕族中会有大乱。
轩辕锦业脸上闪过一抹恨色,摇头,“之前我追那些纵火犯到郊外,要不是几个要好的朋友帮忙,恐怕我就回不来了。全被灭口,一个不留。”
亚夫道,“有内贼。且,内外勾结!”
轩辕锦业瞠眼看向亚夫,亚夫表情不变地回视对方,僵持了五秒,才各自撤开了眼。
轻悠看着握住自己的温暖大掌,迎上他的眼,说,“亚夫,我怕……”
他立即截了话,“乖,不怕,一切有我。”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