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低呼,再看向轻悠的眼眸又是大不相同。
轻悠毫不示弱,直言道,“林雪忆,我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心心念念着我家的祖传宝锦秘诀技法,我们轩辕家也不会背景离乡,被人追杀,巅沛流离到应天府重振旗鼓。”
刹时,两女当庭竞斗,谁也不让谁。
“轩辕轻悠,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们轩辕家自己招惹上东晁帝国,当汗奸走狗,卖国求荣,才会落得今这副下场。那是你们罪有应得!”
“林雪忆,不要以为你们林家的那些偷鸡摸狗的坏事儿,没人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会招报应的。
你说我血口喷人,那我问你,你又有什么真材实据说我家卖国求荣,你要说不出来,就别怪我告你毁坏名誉,咱们法庭上见!”
林雪忆从没想过,那个曾经只能躲在自己背后的懦弱小丫头,竟然有此强悍霸道的一天,也被唬了一跳。但她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在外来人最难融入的泸城和应天府都混得鱼得水,很快就调整回了状态。
“这还需要什么真材实据吗?你和光德亲王苟且为奸的照片,早在港城的报刊上被登出来了,这要查的话容易得很。”
“呵!那么,你以为你借我轩辕家的麒麟锦巴结东晁帝国的龙村中将,就做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了吗?你们林家跟东晁帝国的龙村织造坊、川岛织造坊,从几十年前就往来从密,甚至川岛静子还是你林二叔的大媳妇儿,这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儿。
要真说卖国求荣,当初你们趁着亚国皇朝沦陷时,趁机捞了多少好处。江浙苏的坊子都被赶的赶杀的杀,凭什么你们就能安然无恙。
现在你们林家在泸城和应天府的名气这么大,有没有借机会向要好的亲家投送咱们国民政府的秘密情报,还未可知呢!”
轻悠这话音一落,众人齐齐抽了口气,都不由在心底惊呼一声。
轩辕家的小丫头,当真不一般。
连初时完全不待见轻悠的向老太爷,也被这犀利到一针见血的激辨,给小小震了一把,看轻悠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
向北皇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轻悠的灵机应变,但是,在百乐门时有织田亚夫亲自护航,宠让着她胡闹,确也没有真正强悍的对手。
此时却是大不同的。
他隐约有些明白,为何织田亚夫此衷情于这个女人了。
这一刻,林雪忆偷鸡不成舍把米,就被轻悠反将一军,一时吓得嘎然失声,面上慌乱立现,她手上还端着两杯茶水,紧张之下一晃,才刚刚兑上的开水晃了出来,落在她手上,烫得她手一抖,连盘带杯子打落在地。
“呀,好烫。”
她凄凄楚楚地一叫,拍打身上的开水。哪知突然一泼冷水落在她身上,把她全身都浇了个透。
这一抬头,众人才见轻悠竟然拿着一个银制镇冰器,把里面的冰块加冰水都淋在了林雪忆身上。
同时好心地留了两块儿,递到林雪忆面前,“雪忆姐姐,以前我就说过,美丽冻人,那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你瞧,烫着了吧!
幸好这位帅哥雪中送碳得及时,诺,还有两块儿,你快敷敷,不然留下印子什么的,你损失就更大了。”
帅哥指的是向北皇,在她的眼神示意下,顺手将手边用来镇威士忌的冰块筒子递给了她。让她能顺便为家里人出了口恶气!
“轩辕轻悠——”
轻悠回过身,将怒火中烧、形容狼狈的女人甩在身后,将一直捧在掌中的茶杯,递到父亲手中,一扫刚才的犀利冷冽,又恢复成了初时那个娇俏甜美的小村姑形象。
甜甜蜜蜜地说,“爹,这茶水已经不烫嘴了,您喝喝,暖暖身子。”
回头又朝正座上的宋老爷子施礼,对门口的“信口雌黄”表示歉意,并请再送几杯热茶,还说不用贵府未来的少奶奶亲自出马,以免再生意外云云。
揣着明白地又损了林雪忆一番,偏偏林雪忆碍于现场,敢怒不敢言。
这不彰不显的小女子,在一个漂亮的转身谈笑间,就将突其来的对手击溃,教敌人暴跳雷、恨不可遏,却莫可耐何了。
林雪忆还想说什么,就被宋老爷子喝斥下去,还被骂了句“丢人现眼”。气得她回屋之后,扯坏了几床羽绒被子,伺候的仆人都被她的泼妇相给吓到,从此温柔贤惠的美名,在向家也渐渐消失了。
……
其实,并不像外人见到的那样,这一番与林雪忆的争斗,也让轻悠几乎耗尽了大部力气,浑身都浸出一层冷汗来,掌心湿了一片。
她及时堵住了林雪忆的嘴,没让她在此时揭露织田亚夫才是伤向兰溪的真凶的事实。
她也知道这事迟早瞒不住,但眼下绝不能让林雪忆借此机会发难,对他们轩辕家火上烧油。
同时,她也赌胜了一个事实。
林雪忆并不敢就当年东晁的事,透露太多真相给向老太爷,更没有告诉向老爷子,伤向兰溪的真凶就是亚夫。
一来,林家当初毕竟是靠着亚夫的势力,才能在东晁自由行商。基于林雪忆的小心翼翼,肯定害怕向老爷子查到自己头上,故没有说出亚夫的名号。
她之所以能做此估计,全源于头晚亚夫告诉她的关于向老爷子的性格特色、为人脾性等等信息,以及对林雪忆的了解,而推测出的可能性。
所以说,她一直在赌。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