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轻悠来到大总统的办公室,虽然她恨透了这个地方,打心底里根本不想再出现在此。
更不想,再看到黑色大桌后的那个面目阴沉、气势压抑的男人。
“咳,大哥,我和轻悠已经谈过了。这之中,我觉得大家都有些误会……”
和小女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样,心下无奈,立即充当中间人,打圆场,拉拉杂杂说了些中听不中用的话儿,去除尴尬,缓和气氛。
不管外面人怎么看,他现在心里是明白了,这个轩辕家的宝贝疙瘩小七,已经打从心里讨厌上了他们姜家人,要不是看在恺之的份上,恐怕不会想出那个交换条件,而是直接打鼠洞,带着一家老小,拍拍屁股走人。
虽说轩辕家仅是一介布衣,但就女人背后的那个狠辣狼的男人,就让人不敢轻举妄动。再就是他们这方,喜欢她的人还真不少,若她出了什么事,他们的母亲大人,还有卫大将军,大概都不会放过他们兄弟。
何况,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姜恺之现在被敌军俘虏的事,还只是姜啸霖和几个心腹间的秘密。
还有最重要、最现实的一点,她刚刚成为国民飞行女英雄,大哥的政府核心团队正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双重压力,不可能现在就自打嘴巴,把自己捧出来的灵魂英雄人物打成汉奸。
其实,轩辕轻悠应该是在冷静之下,已经想通这一切,不然不会此自信,更强硬无比地对他提出谈判,和那些交换条件。
“……所以,我以为,我们大家应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谈,相信一定能找到一个,咳,双赢的解决之道。”
姜少言试探性地看了桌后男人一眼,却被那眼神狠狠一钉,眉心拧起,直觉自家大哥并不高兴现在的情况。
所谓双赢,若是一方意愿无法得到满足,就很难实现。目前双方心底积怨难消,他这样说,确有些可笑。但他也希望,事情能往最理想的方向发展,而不得不做起这个不讨好的“夹心饼干”。
今天的私晤,只有他们三人。
姜啸霖打断了弟弟的“啰嗦”,直言道,“你的条件。”
轻悠也不想浪费时间,说:
“一,立即释放我四哥,让他回家养伤、继续做他该做的事,那么发往前线的抗菌药品就会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挽救我们亚国的战士;
二,果我救回恺之哥哥,助你们收复华中,你必须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伤害我的家人和族人们;
三,事成之后,你可以把这封信登报,从此以后,公众面前再没有轩辕轻悠这个人,只有织田轻悠。”
姜啸霖听到最后时,面容突然一抖,狠狠一拍桌子,喝出:
“不可能!”
“轩辕轻悠,你休想!”
轻悠仿佛已经料到姜啸霖会有这反应,面无表情地接道,“姜啸霖,果你要顾及你的天下,你的老百姓们的利益,那些追随你的战士们的心愿,你最好想想,再回答。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果你还是不答应……”
姜啸霖倏地站了起来,低吼,“轩辕轻悠,你别以为我现在没送你进大牢,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大放阙词,大言不惭了学姐随便玩玩。你和你的家人,现在都在我的掌握中,你以为就凭你一句话,我就必须答应你这些无理至极的要求,简直荒唐!”
他大声冷笑,全是嘲讽,“真是笑话。我国民政府里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游历各国的聪明外交官们,都拿不下的战绩,就由你一口定乾坤。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别人给了几分薄面就自以为是的弱质女流罢了!”
姜少言一听急了,想要插嘴,却被姜啸霖狠狠骂了一句。
“轩辕轻悠,我告诉你,你现在只是个阶下囚,想跟我谈条件,没门儿!”
轻悠面色丝毫不变,语调却化为刺骨,“对,我是个阶下囚。因为我的家人,我的丈夫,我沦为你的阶下囚——困住我的是我对他们的爱。
而大总统你,比我更糟糕一百万倍,因为困住你的,除了你一再标榜的民族精神,民族利益,还有你那见不得光的私心私欲。果你想继续当你肮脏**的阶下囚,我也不介意跟你姜啸霖玩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她站起身,走到黑色大桌前,将那封信重重拍在男人面前。
永远没有人知道,当她吐出最后那四个字“玉石俱焚”时,男人的灵魂已经被她击得灰飞烟灭,他要多谢自己多年来养成的情绪不形于外的习惯,面具修炼得够厚够结实,才没有在她和弟弟面前,严重失态——
她在明白告诉他,他的那些暧昧的威胁和示好,她通通拒绝,若他再用强,结果只有一个。
这一瞬间,四目相接,气氛紧绷得像随时会爆炸。
他眼神凶狠,爆戾,泛着红光。
她目光锐利,看似平静,却更是杀人于无形。
两人眼神只是一擦,就立即分离。
轻悠转身就朝大门走去,干脆,利落,果绝,毫不拖泥带水,再不像初次到这间办公室里那样被逼迫得四面楚歌,狼狈已极。
虽然,那背景看起来依然那么娇小,脸色还有病体未愈的苍色,可她精于算计、不乏狡诈的聪明所透露出来的自信与霸气,就是这里的精英男人们也不得不俯首称赞,自谓不及。
大门被打开时,姜啸霖终于意识到,几日不见,这个小女人竟然变得更坚强。
也许是已经被逼到尽处,孤注一掷后,没有什么好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