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时,一阵汽车轰鸣声从远处驶来,一前一后两辆车,前一辆是国民政府通用的军用车,后一辆明显是产自东晁的越野战车。
车上一前一后跳下几人,而冲在最前方的男人身着一身黑色东晁军服,帽徽上霍然印着十八瓣菊文印,金色的将花在肩头闪耀,却都不及他眼中迸出的冷冽光芒。
“轻悠——”
若说刚才荣泽英杰一吼,所有人的心跳都停止了。
那么现在,织田亚夫的一声大吼,瞬间教所有人的心跳瞬间加速,仿雷鼓。
在所有人惊讶到爆的目光中,那个东晁军人好像天神降临一般,以令人惊讶到爆的速度冲冲过了本来跑在最前的姜少言,第一个冲到了轻悠身边。
荣泽英杰翻倒在地,他的胸口正汩汩地流着鲜血,可是他却笑着向织田亚夫行了一个东晁的军礼,嘶哑着声音说,“元帅,我,我把夫人,安全,送回来了,夫人,和小世子,没事儿。”
“英……”
轻悠从尘灰中抬起头,看到荣泽英杰倒了下去,还未唤出口,就被另一副有力的手臂重重抱进了怀中,熟悉的味道就像最好的镇定剂,让她一下失了神,简直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一片沉重安稳的黑。
然而,她的眼光一寸寸往上爬,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容颜。
“亚……”
接下来的声音,被男人用力吞进了唇舌中,火辣辣的气息死死交缠相融,宛头顶正当的午阳,烤得人身心都热烈起来,无法自抑的颤抖。
再次相拥的感动。
终于团聚的激动。
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有无法叙说的深深眷恋和爱意。
此时此刻,似乎只能借由最原始的方式,才能表达彼此之间的这份情动。
直偿到口中腥感,他才终于放开了她。
眼神、口气,都恶狠狠地:
“跟我回家。以后休想再让我放你出来!”
她的回答,泪流满面,扑进他怀里,哽咽失声。
终于可以回家了。
不管他对她有多凶,口气有多坏,态度有多糟糕,可他终究是来接她回家了,不是吗?
家啊!
亚夫,有你,有爱,有我,有宝宝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
就算翻山越岭,刀山火海,也不能阻拦我回到你身边。
他们反对,他们不屑,他们唾弃,又何?
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
青龙拖出那个偷袭者,竟然是林雪忆。
林雪忆疯狂地叫骂着轻悠,显是一副已经疯掉的模样,挣扎时露出的伤也惨不忍睹。
锦业叫着要杀了林雪忆,还是被姜恺之给按下了。
当下这敌军大帅竟然跑到己方地盘,大家更关注的焦点应该是这一方。
姜啸霖走上前,距离相拥的两人五步远时,停下。
两个男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间,仿佛已经看穿对方的想法和念头。
都说最好的伙伴,其实是自己旗鼓相当的敌人。
姜啸霖说,“回去好好照顾她,她最近,吃了不少苦。”
织田亚夫声音倏冷,拥着轻悠的手臂就紧了紧,“不劳大总统过虑,我的妻子,我自会妥帖照顾。”
说完,就转身朝回走。
“织田亚夫,你的确是个令人佩服的家伙,你很幸运。”
幸运的男人只是举手挥了挥,表示当之无愧,那份嚣张和傲气,就是孤身入敌营,也依然不减。
轻悠紧张地朝后望,仿佛怕某个出尔反尔的家伙,给来个背后放冷枪。
织田亚夫气哼道,“还看什么看,舍不得走么?你又给我惹了什么烂桃花回来。”
“啊,好痛。亚夫,人家只是害怕……”
“怕什么?”
“这个大总统真是我见过最阴险的男人,两面三刀,无耻下贱,出尔反尔,万一他在背后又……”
“他不敢!”
这一顿数落远远地飘进了某人的耳朵里,让某人转身的脚步狠狠僵了一僵,暗骂,这个女人,真不知道她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要是他真这么不要脸,还会赶来救他们吗?!
该死的!
纵是心有不甘,还是只能往前走,各自一方。
可惜还有人不死心地对轻悠大叫,同时咒骂织田亚夫。
姜少言看着向兰溪,只能摇头,回头就问姜啸霖,“大哥,你真这么就让他走了?现在机会多好,直接干掉,咱未来的大仗就算胜了一半。”
姜啸霖睨了眼弟弟,“现在干掉。那他之前找你要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把他当场干掉,还带他来接人?”
姜少言立马僵在原地,脸色尴尬地借口前线吃紧,又跟着那辆东晁越野车跑掉了。
王秘书长望着决尘而去的人,许久才发出一声无奈又矛盾的感叹,“唉,这个男人,真是,真是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干出这样哗天下之大稽的事儿。”
姜恺之拍了拍王秘书长的肩头,“那不算啥,咱大哥也干了蠢事儿,看着自己的敌人在面前也不杀,不仅放走了人,还巴巴地望着发呆。唉,走吧!他们发傻,咱们不能也跟着不正常。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这一句,立即收拢了众人的心神。
……
华中之危,已然结束。
亚国的战局,又进入了新的阶段。
而对轻悠和亚夫来说,他们的家也跨入了一个新阶段,即将迎接第三位家族成员的到来。
当然,在此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