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人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紧张着女主人是否又有新的花招要折腾人了,没料到之后在收到一通百货公司的电话时,说是有新到的婴儿用品,便决定出门去看看。
众人松了口,立即通知了男主人,一应配置安排妥当后,便出了门。
……
那时候,同轻悠同行的十郎和几个保镖都不知情,此时身为沪城第一大豪门的向家,正经历了着这一个世纪以来,最严酷的命运转折点。
砰砰——
一连数声枪响后,护卫在向家大宅门口的看守,纷纷倒地,鲜血立即污红了柏油路,在坡道上滑下一串蜿蜒的血痕,教人立即嗅到了死亡的威胁。
织田亚夫一身黑色军服,冷颜肃目,由众多警卫簇拥着,大步朝大宅走去。
沿途,枪声不断,嘶杀不绝。
然而所有的这一切,似乎都与男人无关。
那时,在大宅的地下室里,向家父子三人正激烈地对吼着。
“我不走!我他妈一把老骨头还有什么好逃的,你这个臭小子,你把我的老朋友全都害死了,我这回非出去斩了那个东洋鬼子不可!”
向老爷子这前后几个月,可被憋曲坏了。好几次都想起哨,无奈还是被长子给压着,身边没一个听话的。
这会儿一听说织田亚夫来灭向家了,再也憋不住火要来个玉石俱焚,却被儿子们联手拖下了地窖的逃生地道。
可怜他嚷嚷得起劲儿,两儿子基本无视。
“大哥,我和爸走了,你呢?”
“这你别管,我自有逃生之道,你快跟爸走。我已经在码头上安排好一切了,届时就算织田亚夫想追也追不上你们。快走!”
英国的战舰可不是盖的,做为从十六世纪就开始称雄海上的霸主,织田亚夫的那种二流抄袭货绝对比不上。
向北皇给手下打个眼色,那两人就架着向老爷子进了地道。
向南廷朝地道里看了一眼,就想拉下门,却被向北皇提前预知似的一手挡住了。
“大哥,我要跟你一起杀那狗日的小鬼子!”
“不行,从今以后黑龙组的当家就是你了,你必须留着命照顾爹和六弟,还有联络上各地的堂主,帮姜啸霖夺回亚国!”
轰隆一声响,门石落下后,足足一米厚的大石板,没有足够的炸弹是不可能炸开的,短时间内至少能挡上东晁人几个小时,那也够父亲和弟弟逃生的了。
“大哥——”
这一瞬,向南廷看着兄长扬起的笑容,再也不觉得那是嘲讽他的直率坦诚,而是真正属于血浓于水的亲人的包容和爱。
这一刻,再不用什么话语去解释,去说明,或者去证明什么——事实,胜于雄辨。
他狠狠拍打着石壁,最终无力地垂下了血糊糊的拳头,沉痛地嘶吼出声。
漆黑的隧道里,声声震颤人心。
男儿膝下有黄金,那是因为他的傲气只为真正懂的人折腰。
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也是因为未到伤心时。
“大哥……”
向老爷子抚上次子的肩头,哑声说,“老二,走吧!老大他,狡猾得很。把咱俩都骗了。东洋鬼子肯定奈何不了他,咱们回头召集大部队,回头狠狠打他们一靶子。”
向南廷一抹眼泪,重重地“嗯”了一声,扶起老父朝深处走去。
向北皇轻叹一声,阿豹就跑了进来,叫他赶紧走人。
他却拍了拍左右手的肩头,说,“我走了,你们怎么办?他进门就开始大开杀戒,撒王八气是吧?我出去挡一挡,叫兄弟们都逃吧!回头跟着二少,保住咱们黑龙组!”
阿豹愤怒低叫一声,“大少,咱兄弟跟着你出生入死,这种时候怎么能丢下您。咱们当初向组织宣誓就说过,要死就一起死,独不苟且独活!”
向北皇早料到此,也不再多言。
他们刚走回大厅时,东晁士兵就冲了进来。
织田亚夫站在门口,看着属下一个个将向北皇身边的人干掉,那些肝胆相照,义气相拼,生死与共,通通在他眼里一文不值,最终只剩阿豹紧紧护着向北皇。
他走上前,一脚踢向阿豹时,向北皇突然乍起反攻,两人当场动起手脚。
拳风霍霍,袖幅猎猎,骨节咔咔作响,招招致命,杀气腾腾。
一连过了数十招,豪华客厅里的装饰摆设,都被砸得稀巴烂,沙发桌椅都被踢断敲碎,一片狼籍之中,两人互有失手,各有赢招,打得叫一个难分难舍,一时竟不见高下。
然而,随着时间拖长时,向北皇前不久在夺城大战中受的伤,也开始支撑不住,有些力歹,被织田亚夫击中几拳,有一拳正中伤口,疼得他露出了破绽。
织田亚夫立即发现后,逮着那破绽就狂攻猛进,打得向北皇连连后退。
“向北皇,本帅早说过,有朝一日一定要跟你好好切磋一下。怎么?你这就不行了么?果今日输了本帅,这条命便是本帅的。果你赢了,我或可念在往日情份上,放你一马。”
向北皇抹过唇角血痕,冷笑,“元帅大人真是爱说笑话,我向北皇这条贱命,早在跟东洋鬼子做交易的时候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送给元帅大人做个顺水人情,也未尝不可。只希望元帅大人您能看在那点儿情份上,放过我家人一马。”
“呵,向北皇,你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惜……”
织田亚夫突然一抬脚,狠狠踏中了向北皇腰肋间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