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夫,我要跟你说件事儿,是关于……”
突然,船身重重一晃,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跟着就是一阵激烈的争吵传来,甚至还伴着枪响。
亚夫脸色一沉,安抚轻悠,就上了甲板去询问情况。
此次出游自然是秘密进行的,随行的人员并不多,但都绝对是精英,而且他们所在的海域也是东晁舰队天天巡逻的地方,安全问题并不用担心。
然而,亚夫离开好半晌也没回来,轻悠觉察到不对劲儿,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直觉不安,扶着腰身站了起来。
十郎立即上前,说少主会处理好,不用担心。
可不知为何,轻悠的眼皮子跳得特别凶,说要敞敞气儿,而外面的叫声徒然加大,霍然叫的是,“轩辕轻悠,你再不出来,静子和小木头就要死掉了!”
小木头?!
轻悠不管十郎阻拦,爬上了甲板,一眼就看到了被织田亚夫的警卫押在船头的林少穆,林少穆十分狼狈,要不是那声音,光看那一身**、满脸胡渣的模样,很难辨出就是林家大少。
“亚夫,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没你的事儿,乖乖回船舱去,我马上就处理好。”
织田亚夫仍然不动声色地上前,挡住轻悠的目光。
然而,林少穆的声音蓦然嘶裂,“轩辕轻悠,静子被荣泽英杰踢到早产,现在生死不明。要是你还有点儿良心,念在同为姐妹的份上,你怎么能不闻不问?!他们会杀了小木头的,他们骂小木头是杂种,那么你肚子里怀的又是什么?”
轻悠一把抓住了男人阻拦的手臂,嘶声喝问,“亚夫,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对静子出手,你要杀了小木头?不,我不准,你叫英杰住手,你快叫啊!”
织田亚夫站在原地,任女人摇晃拉扯,却纹丝不动,目光阴沉至极。
他突然回头,“杀了他!”
声音冷酷至极。
唰唰响起的枪栓声,让轻悠脑子一懵,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在五分钟前,他还那么温柔地帮她挑珍珠。
可现在,竟然冷酷厮,宛当年初遇。
“不——”
……
半个小时后,轻悠来到了东晁总司令部附属医院,这里的医生护士全部都是东晁本国人,亦是专门为高级军官们特设的医院,不管是医院水准,仪器设备,还有保密系数都是绝对超一流的国际级别。
然而,她没空去好奇那些东西。
一路上,她甩开了十郎的手,更不要织田亚夫碰一下。
“果小木头出了什么事,我绝不原谅你们!”
当时,她在甲板上威胁所有人。
刺目的阳光让她眼前直发花,阵阵眩晕感袭击着她,她却咬破了唇支撑着。
最终,男人妥协。
可是她心里没有一点松口气的感觉,看着围绕在身边,一直以来信赖的人,她突然觉得自己可怜可悲得不得了。
她的好朋友和孩子生命垂危,却是最爱的人所为,而身边所有她以为的亲密伙伴和朋友们,竟然都悄悄瞒着她,纵容这一切可怕事件的发生。她不仅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她更觉得自己像个瘟神,竟给朋友带来不幸。
自责,不安,让她无法接受丈夫的碰触。
空旷的走廊里,都是她急促的脚步声。
最近她的脚浮肿得厉害,走路也越来越不舒服,坐下就不爱动。
可现在她就怕自己再晚上一步,就见不到静子和小木头了,她给他们都准备了珍珠链子,准备一起做母子环的。
这还是她听静子说的,说戴了母子环,以后母子连心,都能平平安安的。
“夫人,您怎么来了?”
正守在急救室门口的荣泽英杰没料到轻悠突然赶来,看到旁边跟着的织田亚夫一脸阴沉至极,以及后面被押解着一同前来的林少穆,他心中一沉,就被女人抓住。
“英杰,林少穆说你踢了静子的肚子,说你要把小木头从他妈妈肚子里剖出来,这是不是真的?你说,你不准骗我,你不准像他们一样全骗着我!把我当傻子,呆子。”
轻悠嘶声大吼,不断摇晃着荣泽英杰。
她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这么俊秀的青年,怎么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没有良心的事。
“夫人,你听我说,林少穆他一直潜伏在您周围,意图加害于你。还有林雪忆,我们也发现了她的行踪,我们怕他们根本就是联合好的……”
“不不不!静子不会那么做,静子她也是妈妈,她不会那么做的。你们骗人,你们都骗人。就算真要害我的是林少穆和林雪忆,那你们抓他们好了,你们为什么要对静子出手,小木头还那么小,他们碍着你们什么了?你说,你说啊,那一脚是不是你踢的,是不是你踢到静子血崩早产?你说啊,是不是你,是不是——”
“是。”
一声落,轻悠的动作便是一僵。
她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俊秀的青年,往昔的美好,一幕接一幕地闪过,都被眼前的残酷现实,狠狠撕碎。
那些被她一直故意忽略,听而不闻,视而不见的片断,亦纷至沓来,让人避不可避。
她早就听说,荣泽英杰在开封一役时,带着属下肆无忌惮地屠杀妇孺老幼,肆意作乐,坏了军纪,才会被调到后方来。
她也听说,就连荣泽英杰的同僚都对他十分忌惮,说他做事不择手段,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