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小奚儿也经常去拜祭琪花吗?”
塔娜似乎看出元嘉的担心,笑道:“夫君,你不必担心,你不在家的时候,我都替你看着西面呢!”杜夫人、元古鲁、小奚儿都是住在元府西面,塔娜口中的西面指代的就是这一群人,“我本来也怀疑小奚儿是约了人在琪花坟前私会,因此几次偷偷派人跟随,不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行迹。看来,他真是对琪花用情至深。”
“真是一个痴儿,被人卖了还在为人数钱。”
“他不过一个孩子,疯疯癫癫,做事不合常理,但到底没什么可虑的。”
“他倒没什么可虑,可虑的是他身边的玉蔓。”元嘉目若鹰隼透着锐利的寒光,一个卖花女能被元老爷挑中做了小奚儿的庶妻,身上必有过人之处。
“要不,”塔娜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妾身替你结果了她?”
元嘉轻轻地抬手摆了摆:“如今父亲就在家中,不可轻举妄动。”
“料她一个贫家之女能有几分能耐?”
“父亲一向宠爱小奚儿,玉蔓若有一分能耐,也会被当成十分来看。”
“过年之后,小奚儿就要出门,我们应当早做准备。”
元嘉微微颔首:“只是不知父亲会派小奚儿去哪个地方。”
“按照元家的规矩,子孙出门创业,必然是在元家的商业版图之外,如果能够立足当地,无异于又给元家开拓一分商业版图,生意才能越做越大。元家的生意主要分布在大都和江浙两处,元家一半的财力都在这两个地方。按照元家的规矩,要给小奚儿选一块未开垦的chù_nǚ地自力更生,决不许有元家的势力从旁照应,否则就失去了历练的意义了。所以,大都周边地区和江浙之地可以排除。”
元嘉若有所思:“自从定居杭州以来,父亲一直致力要在大都和杭州之间连接一条商线,大都往南发展,杭州往北发展,一旦两条线接上了头,我们元家的生意就能贯穿南北,掌握天下命脉。这个地方一定是在南北之间,而且是个元家势力暂时无法深入的地方。”
“元家三代都在致力发展这一条商线,如今江浙的商线已然基本完成,剩下的就是河南江北行省。”塔娜眼睛忽然一亮,“莫不是扬州吗?”
元嘉微笑望着塔娜:“我元二郎也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福,讨了像你这么一个贤而且慧的老婆。”
塔娜动情地投入他的怀里,小声地说:“妾身不懂什么生意之道,只是平日谋你所谋思你所思体会到了一点心得罢了。”
“元家定居杭州以来,父亲和祖父打下杭州的基业,接着父亲又和大哥将商线延长开拓了嘉兴路和松江府的市场。在我十五岁那年,父亲派我去了姑苏,如今整个平江路的州县都有我的生意,父亲也就让我做了平江路的执事长。如今我已深入常州路,老三又掌握着镇江路,集庆路的江宁现在也是由我全权负责。要是小奚儿去了扬州,我和老三就在长江南岸形成一道封锁,他只能就地发展,别想从江南运一粒米过江。”
“正是。”塔娜银铃一般地笑了起来。
忽的身体一轻,就被元嘉横腰抱起,她的面容掠过一抹娇羞的红晕,低低地把头埋入他结实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男子特有的阳刚和热烈的味道。
……
故园正房之后就是后院,天井两边就是东西两厢,往后就是小奚儿起居的后房,后房和正房一样也有五间。
本来小奚儿该住正中的明间,但是自从琪花去世之后他就住在琪花先前住的右次间,冉竹只有为了方便伺候就住在了右梢间。
不过,金薰如今住在西厢,与小奚儿的住处离得很近,小奚儿觉得太危险了,又从右次间搬到左梢间,让冉竹以后睡在左梢间的外间,并且又让羝奴从正房外的耳房搬了进来,住在左次间,时刻提防着金薰半夜爬窗。
玉蔓默默地站在东厢的月台看着小奚儿忙忙碌碌一个下午,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只是金薰莫名其妙,完全没有看出小奚儿的用心所在。
“香弟,你看,我新摘的梅花,好看吗?”金薰听从玲珑投其所好的计策,知道小奚儿喜欢梅花,因此就让玲珑从外园折了几根梅枝过来。
玉蔓一看,却是上等的绿萼玉照品种,小奚儿平日宝贝似的呵护,这蠢女人竟然辣手摧花。
有戏看了!
玉蔓吩咐排草搬了一只马扎出来,坐在月台看着好戏开场。
小奚儿怔怔地看着金薰手中的绿萼玉照,足足过了半分钟,然后大吼一声:“羝奴!”
羝奴走了过来:“香哥儿!”
“把这女人给我撵出去!”
“是!”
羝奴不由分说,拖着金薰就走。
吓得玲珑急忙跪地:“姑爷饶命!这全是奴婢的主意,不关姑娘的事。”
金薰一边被羝奴拖着,一边朝着羝奴乱打:“黑鬼,放开我,不然我咬你了!”说着竟然真的朝着他的手腕咬了下去。
羝奴一声不吭,直接将她拎出垂花门,堪巧元老爷和罗即管家迎面而来。
元老爷喝道:“这是做什么?!”
羝奴不卑不亢地回答:“香哥儿吩咐小的将少夫人撵出来。”
“为了什么?”
“少夫人折了香哥儿的梅花。”
元老爷看着羝奴依旧抓着金薰不放,喝道:“还不放手?!”
羝奴这才悻悻放手。
元老爷知道羝奴是个浑人,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