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衿脸上也露出了疲态,永宁公主忙吩咐侍女接过了那孩子,一行人纷纷回了府。
一路上,安子衿也将晋安的情况大致说了,永宁公主也立刻吩咐人手前去找寻安子衿的几个丫鬟。
“子衿,所幸你平安无事。”永宁公主将她送到了一处庭院,“这里是我大半年前吩咐人收拾好的,是想留给君恒……”
说着,她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说起来你也是救了他一命,他虽然离了洛阳,这份情必然是不会忘的。”
安子衿笑着摇了摇头,“是他想明白了罢了,不然我如何能救下一个一心求死之人?”
永宁公主眼睛也有些酸涩,抬起眸子笑道:“你先去歇息着,但凡晋安有什么动静我就派人告诉你,季家那里你放心,顾璟都交代了,你就说被我接来了历城,不会有事。”
安子衿郑重地拜了下去,“多谢殿下了。”
永宁公主扶起了她,无奈一笑,“顾璟、君恒、还有我,都是自小一块儿的,只是如今反倒天各一方了,先皇后虽不是我的生母,可待我极和善,我也是将君恒看做亲生兄弟一般,顾璟也是如此,都不曾看轻了我,我自然也是将他视为兄长。”
安子衿垂下了眼帘,她哪里不懂,永宁公主是在告诉自己她对自己这么好,是因为顾璟。
不等她回话,永宁公主便吩咐人去备了热水,安子衿这个样子,最需要的就是好好洗个热水澡,再睡上一觉。
待到安子衿醒来时,天色已经黑沉下来,屋子里也点起了烛台,床前的杌子上做了个背影熟悉的丫鬟,看那双髻就知晓是茯苓了。
她今日的确是累着了,又吹了风,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头晕,要起身却不料又摔在了迎枕上,惊得茯苓忙转身奔了过来。
“小姐!您怎么样了?我摸着额头的温度还好,方才公主殿下不放心还找了医女来,不过没有惊动您,怕您被吵醒,我去找那医女来看看脉象。”
茯苓将安子衿扶着躺在了那只绣金丝大迎枕上,又匆匆要走,安子衿忙一把拉住了她,“可是好好的?”
她定睛去看才发觉茯苓的额头青了一大块,似乎是撞到了。
茯苓笑道:“我哪会有事呢?木槿还是我护着退出去的呢。”转瞬她又心急道:“只是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小姐,可是急坏了,要不是遇到了安国公的手下,我们大概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安子衿这才欣慰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傻丫头,痛不痛?”
茯苓呲了呲牙,转而笑道:“已经上过上好的药膏了,听说是宫造的好药,我这可是赚了。”
安子衿笑着望着她,又问道:“木槿和佳芝呢?”
茯苓指了指门帘外头,“她们就生怕小姐您醒来没有热乎乎的粥喝,都在厨房里守着呢。”
安子衿这才放下了心,闭上了眼睛,“那就好。”
茯苓这才疾步出了门,喊来了早就候着的医女,这医女也早就得了永宁公主的吩咐,哪里敢怠慢这屋子里的人物,谁知道是哪家的贵人,能得这永宁公主的庇佑,想必是不得了的。
把了脉,这医女笑道:“小姐的身子本来就有些虚,这脉象也是有些浮的,略用些补药补一补就是了,我去开一张方子,一会儿送来给您过目再去抓药。”
安子衿点点头,“有劳了。”
那医女连忙起身道:“不敢当。”
很快那一张药方便送了进来,安子衿也是略通医理的,她很明显地就看出了这药方上极名贵的几味药,她皱了皱眉,“茯苓,交代下去,这最后三味药改一改,就用黄莲、苦参、何首乌便可。”
茯苓不懂这其中的门道,只是乖巧地去回了话。
这医女也摸不清这里头的意思,只得去了永宁公主的面前说了这件事。
永宁公主正在看陈郡送来的密信,听到这医女禀报了安子衿私自换药一事,她惊异地抬起了头,“她将最贵的三味药换成了功效差不多的几位寻常药?”
那医女点点头,有些担忧地说道:“公主殿下,按这位小姐的意思?”
永宁公主颇有些无奈,“你就按她的意思来吧,本宫也是拗不过她的。”
那医女吓得心里一颤,再次在心里正视了那位主。
安子衿心忧着晋安的局势,喝了药就赶去了永宁公主的院子。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了和顾璟手下衣着相仿的男人匆匆疾步而出,安子衿连忙侧身让在了一旁,却也是知晓这里头定然是有了消息。
果然,这永宁公主已经吩咐了一堆的指令,安子衿进屋的时候她还在支使一个嬷嬷前往陈郡。
看到安子衿,永宁公主这才停了下来,“你们都暂且下去吧,本宫和安二小姐有话要说,若是有了急报不得耽误。”
“是。”屋子内的众多侍女嬷嬷都纷纷退了下去。
安子衿应她的手势行了见面礼后就坐在了下首左方的第一把椅子上,“公主,我那三个丫鬟的事多谢了,只是晋安的事可是有了结果?”
永宁公主打量了她的脸色,轻叹道:“你那三个丫鬟也不是什么大事,左不过吩咐一句罢了,只是我不是让你好生歇一歇,要是顾璟见着你在我这儿还能累成脸色这般,我可怎么交代?”
安子衿心里既是急切又是羞怯,咬着唇不知道说什么,那模样倒是没有以往的清冷,反而添了一丝娇羞和小女儿的姿态,永宁公主差点儿也看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