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衿也起了玩笑之意,她上前伸手轻抚了抚这幅画,故作叹息之态,“这画不用细看也知价值不菲,只不过……子衿倒不爱这画里的月‘色’。( 节. 。”
顾眉梢浮起一抹笑意,“愿闻其详。”
“若非亲眼所见,子衿不爱空对一张画纸遐思,既如此,这画在子衿这儿可是没有什么价值。”安子衿缓缓抬起眸子,少有地挑起了眉,轻笑道:“上回堂堂安国公就为了赖我一罐桂‘花’蜜,这回倒是换了口味。”
顾拿起了这张画,叹息道:“子衿此话有理,不能亲眼所见这明月夜,空对着一张画卷有何意思,这画才叫无用,不如毁了来个干净。”
说着他便将这画移至了一处点着暖香的香炉上,随手一扔就要将画抛进去。
“别!”安子衿怒视地瞥了眼他,随后疾步绕过案桌,这才看到顾的手心还攥着那画卷卷轴上的丝带。
顾见她果然坐不住了,笑意更深,右手一翻便将那幅画递到了安子衿的眼前,“子衿的选择倒是直白。”
安子衿脸‘色’一红,伸手夺过那幅画,“你使诈!”
顾缓缓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笑着倒了两杯茶,“顾某如今习得并非孔孟之道,这……实属兵不厌诈。”
安子衿见他笑得怡然自得,更是心里暗恼,怎么前世就没看出他‘奸’诈的很。
“你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骗一副字?”安子衿没好气地坐在了他下首左边的一张藤椅上。
顾摇了摇头,起身为她倒了一杯茶,安子衿刚要起身婉拒,顾却道:“今日的确是有正事,字就当做是一份谢礼吧。”
这画可是价值不菲,自己的字又算得了什么,安子衿还没开口,顾将视线移到了一旁的窗子,“今日三皇子会来。”
安子衿猛地抬头,“白君佑?”
这般自然的口气让顾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眸也眯了起来,“如何?”
安子衿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她浅浅一笑掩饰了心底的无措,“没有,只是有些好奇,三皇子怎么回来这里?他是为了什么事?”
顾见她脸上很快就平静下来,再如何看也看不出破绽,可他却仿佛是又看到了那个当年在三皇子府紧盯着白君佑的安子衿,他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如今是断绝了一切往来还是另有隐情?
片刻后,顾已经恢复了清冷的神态,笑意也已经不复存在,“三皇子今日要在这里见一个人。”
“何人?”安子衿的冷静总是一次一次地让顾捉‘摸’不透。
“湛山围猎那日的‘侍’卫长,他曾见过吴家的人手,当然,他也知道吴云溪要对付的到底是谁。”
顾抬起了眸子,如墨般漆黑的眼眸让安子衿迅速地移开了视线,她不敢和他对视,她害怕,她每每告知自己这是个重新的开始,可她还是不敢直视顾,仿佛从心底涌起的一种莫名情绪。
这话很快
敲醒了安子衿,她凝神道:“那今日请我来的意思是……”
“这件事毕竟同你有关,子衿,我能帮你,但并不能替你做决定。”顾放下了杯盏,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总含着些冰冷,“最多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子衿,这件事由你决定,这个‘侍’卫长能不能活着进这茶馆,能不能见到白君佑。”
安子衿沉默了下来,顾的意思还是要把这件事的决定权‘交’到自己手里,他怎么敢,如果自己做了错的决定牵连到他呢?
似乎看出她的迟疑,顾沉声道:“这件事不必顾虑到我。”
安子衿微蹙起秀眉,她思索时的眉头微微皱起,但却仍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顾的视线轻轻落在她额上,又滑至她眼下那颗小小的痣,粉黛微施下这颗痣也是隐约可见,小巧而‘精’致,没了曾经那种妩媚,倒是莫名地有种清澈澄净。
都道美人如画,可安子衿这样的‘女’人就是这般奇异,总是超然于世,她美,可却不似凡尘的美,她的美总是游离在倾城绝‘色’和清澈绝尘之间。
“让他去吧,三皇子若是查不出什么来反而不妥,倒不如给他一些浅显的证据让他‘花’些功夫,不然你应该也很是头疼吧?”安子衿下定了主意后便收敛起了方才那种隐隐泛着寒气的模样。
顾倒是有些意外,他总觉得按照安子衿的‘性’子很可能会抹平这个证据,谁知道她竟然这样大胆,“你便不怕?”
安子衿眼底隐着笑意,“安国公都不怕,我一个小‘女’子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这话让顾笑而不语,他没有说话只是喝了口茶,心里却是不无赞赏的,这丫头恐怕早就想好了,自己已经‘插’手了,那这件事就不再是那么简单了,不过按照自己的意思,还是要让白君佑去查这件事,不然他总盯着兵部纠缠不清也不利于自己的动作。
“若是查到了子衿的头上呢?”顾轻描淡写地说道,可眸子却充满了期待之意,这丫头总是给自己惊喜。
“求之不得,他在暗处这一点无可厚非,可子衿也并非将自己摊在明处仍人查探,子衿虽只敢说是试试,可拖住三皇子一阵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随后安子衿对着顾狡黠一笑,“杨从峥都和我说过了,不过你可要小心些,兵部这水也深得很。”毕竟顾前些年不是在漠北打仗,他哪里知道这兵部里头的浑水?
顾见她心里还担心自己甚至还想着为自己拖住白君佑,更是忍住了笑意,心情舒畅倒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