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山的百尺悬崖下是水流极缓的深潭,隐隐向东而去的水流中隐约可见两抹身影,一青一白,正在沉浮着。 。
这种感觉像极了初回到过去的时候,在水中不断地下沉,挣扎的力气都被潭水‘抽’光了。
像是睁不开眼睛,安子衿艰难地抬了抬手,呼出了最后一口气,随之就是缓慢的下沉。
一道白‘色’的身影渐渐靠近,白君佑一把拉住了安子衿的衣袖,随后抓牢了她的手向上游去。
潭水的表面很是平静,可底下的水流却很急很快,白君佑心下暗道不好,说不准前头就是瀑布!
果然他浮出水面的瞬间就看到了开阔的景象,哗哗的水声随之贯彻了双耳,有瀑布就意味着会被冲得更远,来搜寻的人也会更难找到。
他低头看了眼不省人事的安子衿,也来不及再想安子衿宁愿和自己同归于尽的事了,他抓牢了安子衿,一起顺着水流跌落了瀑布。
好在这瀑布不高,落到河水中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这样的冲击让安子衿也清醒过来,她不住地咳嗽着,脸‘色’惨白。
“怎么样了?”白君佑拉着她就要往岸边去。
“你放开我。”安子衿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她望着水面上的这个男人,心里只有造化‘弄’人的悲凉,难道他白君佑注定了要活下去?
白君佑一拉拽紧了她将她拖到了岸边,安子衿推开了他兀自跌坐在树旁,低着头没有说话,她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天气‘阴’沉沉的毫无阳光,很快就只能抱膝蜷缩起来。
“你想杀了我……甚至不惜那你的命来犯险,为了什么?”想到了安子衿这段时候和从前毫无联系的行径,白君佑心里一凛。
安子衿却再也不想和他周旋,这个时候只要林成不傻就已经将顾璟救回去了。
见她不说话,白君佑眸子微沉,“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变得这么快,安子衿,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安子衿微微抬眸,看着这个终于‘露’出‘阴’狠目光的男人,很可惜前世自己却看不到这一面的他,只沉溺于那种虚无的温柔中。
“是,我费尽心机也不过是为了接近你,甚至除掉你,白君佑,今日没有除掉你……我认栽。”安子衿别过了脸。
白君佑几步上前,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逼’迫着她直视着自己,然而他却没有办法看进她的眼眸,那双眼睛太过倔强,‘露’出的冷意透着彻骨的寒凉。
被水浸湿后的玲珑曲线刺‘激’着男人的视线,白君佑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你放开我!”安子衿伸手就要拂去他的右手,可那只手丝毫不动地紧掐着她嫩滑地下巴,被水浸泡了许久,连痛意都迟缓了。
白君佑欺身上前,微眯着眸子,看着近在眼前的绝美‘女’子,甚至连她厌恶的眸光都尽收眼底,“这么讨厌我却能装出一往情深的模样,安子衿,你这样的‘女’人只会让我更有兴致。”
安子衿猛地抬头,随后偏过身子滚在了一旁,白君佑轻笑了一声,身形微动,左手一捞稳稳制住了她。
“安子衿,你死心塌地为了顾璟,可他却不一定领你的情,他在漠北吃了这么多年的沙子,你该不会以为他还是个能和你儿‘女’情长的世家公子吧?”
白君佑笑得冷意连连,身下的这个‘女’人让他喜让他怒,让他想要占有却碰不着一丝一毫,这种浓烈的失败感磋磨着他的心。
你想要和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我便彻彻底底得到你的人!
“你放开我。”清冷的没有一丝一毫‘波’澜的声音低低响起,这种感觉竟然让白君佑下意识地想起了顾璟!
安子衿冷冷盯着他,“你若是敢碰了我,我必定有千万种法子让你丢了想要的东西。”
白君佑心里一凛,双手支在了两旁,安子衿迅速用尽力气翻身站起。
尽管狼狈之态尽出可没有丝毫的有失风度,她拧了拧衣袖的水,“你心中所想无非是那个位置。”
白君佑倚在了树干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似乎已经恢复了常态的安子衿,只是被水冲刷过的她看起来澄澈地像是清晰见底的山泉,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
“那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法子让我失败,安子衿,你只是个‘女’人,你的一生最终还是要嫁人,随后活于后宅。”白君佑冷冷一笑,眼里又透着几分期许,他知道,安子衿不会是这样的‘女’人。
安子衿丝毫没有受他的话所影响,她伸手拧起了裙摆的水,再然后是头发。
这些动作皆是优雅万分,仿佛身处府邸而非荒山野岭,“的确,我只是个‘女’人而已……”安子衿嘲讽一下,前世正是自己这个嫁做他人‘妇’的‘女’人替他铺平了成皇之路!
“四皇子这个时候必定安全无虞,叶淑妃很快会重得圣上的信赖,叶氏一族皆是地位不高的文官,但正是这些文官在朝堂中却又起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白君佑神‘色’凝重起来,他从不知安子衿知道这些事,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貌美绝‘色’的‘女’子会有一日风华万千地站在自己眼前,谈笑自若地说着自己心里藏着的担忧和隐晦。
他装出仍旧镇静的模样,“你说了这么多,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想告诉本皇子,你的长姐,如今的四皇子正妃,会让本皇子为了你一个嫡次‘女’而低头么?”
一声轻笑,安子衿冷冷地瞥向他,“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