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都办妥了。”一个随从在顾琮耳边轻轻说着,“这药下得重,不到晚上恐怕是醒不来的。”
顾琮望了望快要泛白的天际,点了点头,“派人盯紧了。”
那随从点点头,“小人不敢大意。”
宫城之中的宁泽殿也忙开了,一大早就只听得匆匆忙忙地脚步声,薛贵妃也赶了来,指使着宫人准备这个查验那个。
偏殿的内殿,永嘉公主一身正红色的里衣,此刻正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一旁上妆的宫女都是带着小心不敢今日冲撞了永嘉公主。
“本宫的父皇还没有过来?”永嘉公主问了一句。
那宫女手一抖,方才容贵人……不,现在已经是容昭仪了,容昭仪已经带着养心殿的宫人来过了一趟,也说了圣上今日困倦,晚些再过来。
“殿下,圣上许是晚些再过来,还早呢。”
永嘉公主眉头一蹙,当初永宁出嫁时,父皇一早就来过问了。
“嘶……”永嘉公主倒吸了一口气,她回头就将手中的胭脂盒砸在了那宫女的头上,“梳个头都不会,滚!”
薛贵妃在门口也听到了里头的动静,她脸色微沉,今日还要闹将起来,这永嘉还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娘娘……”万嬷嬷劝道:“殿下那里……”
“再换一个宫女去,本宫倒要瞧瞧她还想不想风光出嫁了。”薛贵妃也带着一肚子的火,方才那贱人来宣读圣上的旨意,那一派高高在上端雅无比的模样是越发和前皇后的气韵像了!
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却活得甚是滋润,薛贵妃揉了揉额头,“想扶本宫去歇一歇。”
等到永嘉公主穿上了嫁衣画好了妆容,叶淑妃和永宁公主也来了。
本就是不对付,共处一室也不过淡淡以对,看着永嘉公主这脸色,谁还能不知道她心里不情愿呢?
叶淑妃笑着请了一些品行身份俱佳的高门贵妃来,这才热闹了一些。
用过了午膳后便可以暂且歇一歇,这时候就已经有陆陆续续地贺礼送来,永嘉公主看也不看,随口吩咐道:“收起来吧。”她这样的心情哪里还有兴致去看什么贺礼?
“三殿下到!”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白君佑是永嘉公主的亲哥哥,这时候自然是要他来送亲的。
永嘉公主凉凉一笑,当初永宁公主出嫁,她虽是庶出公主,可还是被太子送出了宫,既有父皇嘱咐,又有太子的脸面,嫁得又是显赫的谢家,那时候十里红妆让多少人艳羡?
就算谢家倒台,她还是得封长公主,在大周朝又有哪个帝女能同她相提并论?
反观自己,永嘉公主愈加烦躁,就连一旁守着的宫女她都觉得在嘲讽自己,“你们都是给本宫滚出去!”
那些宫女巴不得赶紧离了这里,一个个行了礼后都迅速退了出去。
白君佑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永嘉公主的喊声,他眉头一皱,虽然不耐但还是进了内殿。
“皇兄来了。”她连哥也不想喊了,方家那样的地方,自己嫁出去后他们还会理自己?
白君佑沉下了脸,“今日怎么还这般胡闹?”
永嘉公主见他又要训斥,别过了脸冷冷说道:“胡闹?若是胡闹我就不会坐在这里。”
“你还在怨我?”白君佑望着她,“怨我不能帮你摆脱了这桩婚事?”
永嘉公主想到这桩婚事因何而起就心里一窒,“我不敢这么想。”
“不敢就好,你要知道,你自己选择的路,既然已经走了,就别再回头。”白君佑望了她一眼,“你最好不要糊涂,方家虽然只是个侯府,但你若是不知死活还敢胡闹,母妃和我亦不会出手相助,以后的路你好自为之。”
永嘉公主咽下了满腔的怒意,没有作声,只是紧紧揪着手腕上那只金镯子。
白君佑见她不闹了,这才转身出了内殿。
薛贵妃已经站在门口了,她到底还是担心的,“永嘉如何了?”
白君佑摇了摇头,“母妃不必担心,该说的都和她说了许多遍,她必定不会蠢到那自己的一辈子去开这种玩笑。”
说着白君佑问道:“父皇不曾过来?”
薛贵妃脸色微变,“容昭仪已经来过了,带了你父皇的几句话而已。”
白君佑一怔,“容昭仪?父皇又晋了她的位份?”
薛贵妃冷笑了一声,“她如今可是圣**在握。”
“母妃不必忧心,这圣**能否长久亦还未知。”白君佑目光深沉,毕竟,谁知道他这父皇何时就不行了呢?
薛贵妃领会了他的意思,点点头,“我哪会同一个狐媚子一般计较,倒是淑妃那里更为让人头疼。”她说着神色也狠厉起来。
白君佑又劝了几句,“母妃,马上吉时就要到了,还是先去查看一切是否妥当,其他的事,还是等过了今日再说。”
宫中一切送嫁的流程都井井有条地进行着,而武安侯府就彻底是乱了套了!
武安侯换了一身的新衣,站在门口迎了大半天的客,管家匆匆赶到了门口,在武安侯的耳畔急声道:“侯爷!还没找到世子爷啊……”
武安侯脸色一变,“这都什么时辰了!胡闹!”
他刚要发作就看到几个吏部的大人并肩而来,立马又笑着迎了上去,“几位大人里面坐,稍用些茶水。”
那几人笑了笑,“侯爷今日可是大喜,这可是做了皇亲国戚!”
武安侯一听这皇亲国戚就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