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宜公主入座后望了眼尤姬,随后笑道:“听闻大周的女子皆是才貌双全,今天到了洛阳才知道此言不虚。”
薛贵妃虽然不被宣仁帝重视,可看起来还是心情不错,她一反常态,居然抢在叶淑妃开口前回应道:“本宫到是想听听公主的看法。”
赫宜公主目光一转便落在了安子衿的身上,她笑道:“这位夫人瞧着好生让赫宜喜欢,想来一定才貌最佳。”
这话明面是褒,可却是将安子衿推在了众人的眼前。
连永宁长公主都不悦地蹙起了眉,南疆的嫡长公主看着赏心悦目,可到了异国他乡还这般没脑子,还真是让她之前太高估了。
永宁长公主有些不放心地望了眼安子衿,安子衿虽然也不悦,可还是勾着一抹浅笑盈盈起身,随后不轻不重地回道:“公主太过抬举,大周和南疆的女子皆是各有千秋。”
那位赫宜公主似乎还不死心,又笑道:“夫人何必谦逊?这么大的宫宴赫宜唯独瞧见了夫人,可见是缘分,不如夫人就让赫宜开开眼界。”
宣仁帝早就听南疆的使臣提到过安子衿,本就无伤大雅,他也想不出一个安子衿能怎么让南疆的公主关心,想了想可能是四皇子妃是安家嫡长女。
这么想着宣仁帝也只能是退出安子衿了,毕竟四皇子早已有正妻也是事实,这一点是大周在这桩婚事上的一处不妥之处。
“既如此,安国公夫人倒是不妨试试,也让南疆瞧瞧我们大周的风范。”叶淑妃看出了宣仁帝的脸色,连忙打了圆场。
安子衿眼眸微垂,感觉有一道视线扫来,立刻扫了过去,却是瞧见那位南疆使臣正在举杯遥祝,笑得明朗。
“朕准奏了。”宣仁帝微微眯起了眼眸,他强撑了这么久,已经有些乏了。
看出了圣上有些疲乏,容昭仪连忙奉上了一道药膳,虽然瞧着是甜汤,可实则提神。
安子衿吩咐宫人取来了那副自己带来的河山大好图,一揭开绸布众人皆是眼前一亮,这画稀奇在山河之间的颜色搭配十分壮阔,不同于一般的山河精致,远看恢弘不已。
“好,好!赏!”宣仁帝更是十分满意,这种时候为大周添了脸面的事都能为两国之间的博弈带来益处。
“这画好是极好,可却让我不太明白,分明安国公夫人瞧着温婉可人,这画却是太过凌厉了,总是听闻大周的女子娴雅温良,夫人这胸怀却让我耳目一新。”尤姬压着嗓子缓缓说着,语气中还带了一丝嘲讽。
连叶淑妃举杯的手都是一僵,她下意识地望向了宣仁帝。
“既然有异议,倒是不如让安国公夫人解说一番。”宣仁帝说完便斜倚在了龙椅上。
安子衿此时也看出了这南疆人对自己还真是有些敌意,思来想去,大抵是因为自己的长姐已经嫁做了四皇子妃?这个赫宜公主要进府不管再怎么尊贵也抵不过原配的地位。
“夫人想了这么久,莫非是已经忘了这画是怎么画的?”尤姬笑得明媚,实则却是咄咄逼人。
安子衿轻轻一笑,毫不避让地站起身,“的确,这画并无太多的诗情画意,更多的是山河的崇敬,我虽只是一介妇人,可也只大周大好山河是无数大周好男儿拿命打下的。”
她微微抬眸,全无女子的卑亢,“而平定天下不仅仅靠着大周的好男儿,更是因着这些男人背后的大周女子,这些史册上况且不敢轻描淡写,我一介妇人又怎敢淡忘?”
尤姬脸色一变,心中腹诽这女人倒是越加讨厌了,竟然一点亏也不肯吃!
“说得好!”永宁长公主眼眶微红,她便是为了大周的盛世做了莫大的牺牲,她见过壮阔的边塞之景,她能想象得到那种山河大好任人驰骋的痛快!
宣仁帝更是陷入了深思,他当年带军四处征战,用多少人的血才换来了这大周的一分一寸,的意气风发也早已经被慢慢磨平,可这份热血却没有沉寂。
“公主殿下嫁入大周乃是两国之喜,若是公主还不明白大周的国情和民风,倒是令人扼腕叹息。”安子衿淡淡一笑,随后优雅落座。
尤姬紧紧握住了那只酒杯,咬牙切齿之意让赫宜公主都吓得不敢再开口了,这时候倒是叶淑妃安排了歌舞解了围,一场风波才算是过去了。
而较远处的永嘉公主却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己深恨的安子衿又一时之间风头无二了,她泄恨一般扔下了帕子,心里却是再一次将磨磨蹭蹭的安香岚又骂了一通。
宫宴一切顺利,到了最后更是众人移步御花园赏花,宣仁帝却是以身子不适为由让容昭仪扶着自己回了养心殿。
“子衿,我怎么觉得那些南疆人对你很有敌意?”永宁长公主不悦地蹙着眉道:“我看八成是因为安家,你长姐这回的日子倒真的不好过了,她去晋安也挺好,省得堵心。”
安子衿无奈地点点头,“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件事也没有其他法子。”
“这倒也是,一会儿还有晚宴,不如你借口身子不适离席了吧,父皇走了我看那南疆的公主说不准愈加张狂了。”永宁长公主很是担忧。
安子衿掩口一笑,“怎么,你还怕她把我吃了?”
“我是怕你把她惹急了,你瞧上去柔柔弱弱,实则吃不了亏。”永宁长公主说着也笑了,“我说真的,我瞧着来者不善。”
安子衿正色地点了点头,“我也发觉了,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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