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染一直低着头,对身后的话语置若未闻,表面上装着不在乎,其实,她心里十分痛苦。
她什么也没干,却要承受世人的指指点点,她发誓,一定要把那个好事者揪出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她穿着棉拖鞋从一条街经过,而门口站着两位穿着花里狐哨,身材苗条,磕着香瓜子的女人。
两女人用眼睛斜睨了她一眼。
她向她们投去了淡淡的一瞥,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她身边擦过。”喂,还是那样傲呢?“”有什么好傲的,看不起我们,其实,与我们也没什么俩样,都是被男人上的货。“”你说肚子都那样大了,不太方便吧?“”没听男人们说么?怀孕的女人水儿最多,做起来更**,更刺激啊……“”也是……哈哈。“
不堪入耳的**言秽言,裴染真恨不得脱下脚上的拖鞋狠狠地向两个**娘们儿砸去,可是,二十几年来的学识堆砌而成的涵养,让她硬生生忍住了这种冲动。
她要忍,必须忍。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她必须要忍耐,绝对不能让那个陷害她的人躺在暗处看笑话。
那天晚上,裴染一直就在等待着老公的归来。
她在花房里睡了整整一晚,直到凌晨才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阿呈……你终于回来了。“
她像一只兴奋的小鸟乐孜孜地迎了上去,身上不知几时被吴妈披上的衣服因她飞快的动作而掉落到地。
厉景呈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昵子大衣,双排水晶扣的,纽扣能映出她红润的脸蛋,厉景呈这种金尊玉贵的男人,身上恐怕一粒纽扣都会价值上万。
相较于她的热情,男人则显得冷漠淡定许多,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着她张开双臂搂抱着自己。
半分钟后,轻轻地剥开了那搂着他壮实腰杆的纤纤玉指。
“阿呈,昨晚我等了你**,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男人头发还湿答答的,从他身上飘弥的薰衣草洗发水的香味,看得出来他刚沐完浴,她也不知道他是昨天晚上就回来了,还是刚回来的,总之,她不去追究这些,只要他能回来一切都好。
她也不敢去计较男人一张铁青的容颜,那件事,不管是不是别人陷害的,总之,都是她不对,如果当初她与他赌气逃跑,也不会让莫司魅钻了空子。
厉景呈瞥了她一眼,然后去照顾他那盆心爱的梅兰去了。
“梅兰又开了一朵,阿呈,这橘色的花瓣真漂亮。”今天的她有些噪舌,每一句话都大有讨好的意味。
见他仍然抿唇不语,而整张俊颜风平浪静,看不出任何动怒的端倪。
厉景呈这样的男人,在商场上打滚多年,早已喜形不怒于色,而她裴染虽与他认识许久,但自认为道行尚浅,自是猜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更加没办法揣摸他的喜怒哀乐。”阿呈……对不起,报纸上说的全是假的,真的,我对天发誓,我与司魅的关系你再清楚不过,我们什么也没有,都是八卦记者捕风捉影乱写一通,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绝对处理的干干净净,妈今天过来教训过我了,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阿呈,原谅我吧,今后,我们好好地过日子。“
这番话自从那则娱乐新闻爆出后,她就在心里酝酿了许久,本来不好意思说,可是,厉景呈一张阴黑的俊脸,漠视的态度,让她鼓起了勇气。
她知道自己不能不说,她必须安抚厉景呈,她知道厉景呈最在乎颜面,毕竟,她让他丢了面子啊,她认错是应该的。”处理?”
“怎么处理?”
修长干净的手指摘了一朵梅兰,放在指尖把玩,尾指勾住了一片花瓣,轻轻一捻,花瓣从指尖滑落。
男人这样的动作让裴染心惊,她心急火燎扑上去。
从他指尖想夺过那朵梅兰,没想花朵却因为彼此的用力而破碎成了片片。”阿呈……不要这样,这是你最心爱的花。“”碎了就碎了,心爱又怎么样?“
厉景呈刚硬的线条立刻罩上了一层坚厚的冰霜。”裴染,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抬起头,冷厉的眸子狠狠地盯望着她。”你的演技太烂,不要在我面前演戏。“这女人假惺惺讨好他的模样,让他作恶,让他真狠不得一把掐死她干脆。”阿呈……不要生气,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看在我等你一整晚的份儿上,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好么?“
她放下身段不过是为了求得他的原谅。
放下身段不过是为了保住她们裴氏企业。
厉景呈,这个女人有几时在乎过你的感受?
弯下腰身,端起了整盆梅兰,高举过头顶,然后,在狠狠地砸下。
梅兰花苗从散落的沙土里连根拔起。
望着脚下被砸得一地狼狈的梅兰,裴染吓得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是他最心爱的梅兰,是他想方设法,寻求了许多的培植方法,甚至不惜去国外空运泥土回来培植出来的花卉,好不容易等到它开花了,而却是这样被摧毁的结局。
最残忍的是,摧毁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辛苦培植自己多年的主人,这让碎掉的兰花情何以堪?”阿呈,别……这样,我求你了。“第一次,裴染在他面前哭了,伤心欲绝,然而,他却再也会心疼,因为,觉得这个女人就是在仗着他一次次的纵容,宽宏大量,才敢如此嚣张,猖狂。”你哭什么?”
伸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