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未觉,他再次举剑刺向白影,就在剑身贯穿那团黑糊糊的狐狸身子后,狐狸的模样却发生了变化,他渐渐缩,最后,留在阵法中的,却是一根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尾巴。
青阳愣住了,云虚子望向素凝飞走的方向,他不忿地叹了一口气:
“这狡猾的妖物!”
青阳却还没明白过来,他茫然地看着自己剑身上枯焦的狐狸尾巴。云虚子告诉它:
“这妖物把自己的一根尾巴变成他的模样,他的真身则幻化成另一根尾巴,它趁缠住那童子时逃离了法阵,而今估计已经跑远了。”
青阳这才恍然大悟,他将那烧糊掉的尾巴甩开,咬牙切齿道:“真是可恶!”
“算了。”云虚子收起逍遥扇,道:“他断尾自救,灵力必定受到重创,估计一时也无法作恶。”
青阳也跟着收起桃木剑,跟着云虚子离开了。
再素凝这边,她被白影的尾巴缠住飞出去后,那尾巴突然发出白影的声音来:
“舞空术!”
素凝又惊又喜,她旋即捻诀诵咒,使出了舞空术,一路疾飞。尾巴此时也变回了狐狸白影,素凝抱着他在树林里飞速穿行,足足飞了半个时辰,才因为灵力耗尽而停下来。
素凝倒在地上,她嘴唇发白,满头冷汗,她从未试过这般疲惫,累得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趴在枯叶堆上喘息。
白影这时也蹲到了她旁边去,它可怜巴巴地捧着自己断掉的尾巴。
“唉……又断了一根……”它自怜地朝那两根断尾吹了吹气。
素凝费劲地扭头看它,白影用爪子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你累坏了,先休息一下吧,一口气飞半个时辰,连我都会累呢,你真了不得。”
“您的……尾巴……”素凝气喘吁吁地出一句不完整的话。
白影知道她想问什么,它便为她详尽解起来:
“吾乃九尾狐仙一族,我们的族人自出生便有九根尾巴,尾巴是我们的命门,平日我们都会把尾巴合成一根,尾巴断一根,我们的灵力就会降一等,身体也会遭受巨大的创伤,若是九根尾巴都断掉,我们也就回天乏术了。”
白影望着泛出鱼肚白的天边,它又悠悠地道:“咱们而今是生死之交了,我也不瞒你,其实,我过去着实是个坏人……坏狐狸,我仗着自己有法术和聪明,整日游戏人间,以祸害人为乐,嗯……我那时坏成什么德行呢?我帮着一些山怪精魅,把一些贪财好色的人引到他们的洞府里,然后看着那些人类被折磨致死,用他们的血来配酒喝,或者让他们光着脚在烧热的铁板上跳舞,或者把他们的皮扒了……呃,总之就是很残忍,因为许多人类都对狐族不仁,我就以此为由来报复他们的同类,我看着他们受折磨,就哈哈大笑,乐此不彼。虽然我没怎么亲手杀过人,不过因我而死的人不计其数。”
素凝听得脸色更加惨白了,白影苦笑:“我就干了这么多造孽之事,后来,我终于栽跟斗了,我被一名叫‘震元大师’的法师降服了,震元大师是高僧大德,他怜悯一切众生,尽管我这般作恶多端、死不足惜,他却没杀我,他将我镇压在‘宝林寺’的‘八重锁妖塔中’,让我在塔中反省,为那些被我残害过的众生忏悔。大师那时问我害死了多少人,我绞尽脑汁想了三天三夜,告诉他,能记得起来的,约莫有四百人吧,于是大师便让我在塔内待四百年。他常常来为我诵经法,传授各种经论,只求将我引向正途。大师于一百多年前圆寂,他圆寂后,宝林寺的新住持‘智海大师’还是会偶尔派师父来为我法,我被压在塔里三百余年,最终还是被他们感化了,我决定痛改前非,再不作恶。本来刑满四百年我便可以离开,可是……涂山却在此时传来急报。”
素凝此时已经恢复了一力气,她坐了起来,专注地听着。
白影道:“涂山派来飞鸽使者,它拼死闯入八重锁妖塔中,将我大哥的手谕交给我,大哥,涂山将要面临一次灭之灾,让我想办法逃离锁妖塔,回来与族人们同生共死。飞鸽使者浑身是血地死在我面前,我知道,我绝对不可成为贪生怕死之徒,于是,我牺牲了一条尾巴,从锁妖塔逃离出来,我没能履行对震元大师的诺言,我感到非常愧疚……可是没办法,涂山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管,苟且偷生。”
素凝见它停了下来,她思索了一下,才谨慎地开口:“前辈,涂山将要面临什么劫难?您能告诉我吗……”
白影道:“我目前不方便透露,总之,那场劫难暂时还未来临,待你跟我回去后,我会帮你安顿好,绝不会让你卷入灾厄之中。”
素凝连忙道:“前辈,我并不是害怕受牵连,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当要报答您的恩情,若是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定倾力相助!”
白影笑道:“素凝,你非我族人,这件事不该牵连到你,这一路上你对我的照顾与协助,早已足够回报我对你的恩情了。”
素凝摇头,她愧疚地:“我根本帮不上前辈您的忙……我还是太弱了……这次您又断了一根尾巴,要是我再厉害一,您就不至于受伤了……”
素凝再次痛恨起自己的无能,为何她每回都是别人的累赘?要怎么样做,她才能强大到足以保护身边的人呢?
灵力……她好希望自己的灵力能更强一。她握了握乏力的拳头,白影用爪子拍拍她的肩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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