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这个问题,小化妆师明显已经准备好了回答,甚至还露出了一个回想的表情:“我记得……是在下午两点。”
“你确定?”俞非晚戏谑的盯着她的脸,“——你确定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的?”
大概是她表情的诱导性太过明显,小姑娘呆愣了几秒钟,目光不自觉的就朝邓思雯身上瞟去——这动作极其细微,虽然只持续了几秒,却还是被俞非晚敏锐的捕捉到了。
“我……”只见小化妆师皱眉想了一会儿,最终迟疑着答:“我……不太确定,不过就是两点钟左右的时间,这个应该不会错。”
“okay,既然你这么说,”俞非晚摊了一下手,着重加强了语气:“——就是你确定你是在下午两点钟左右,看到我往邓思雯的座位上绕了一下,然后捂着袖子离开了?”
“……嗯。”
俞非晚微微笑了起来,几乎是审视般的盯着对方目光躲闪的脸:“那么好的,你还记得我当时是什么发型吗?”
小化妆师刚想说还能是什么发型,你不就是和现在一样的披肩长发吗——可话到了嘴边又被俞非晚似笑非笑的神情吓了回去,总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演艺圈新人的话里藏着什么陷阱。于是她犹豫了一下:“当、当时时间太快,隔得又远,我记得不太清。”
俞非晚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发型记不清楚,那我穿的是什么总有印象吧?你还看见我捂袖子的来着。”她漫不经心的敲了敲椅子扶手,问。
小姑娘简直被她问的心里有些发毛:“就、就是长袖啊……外头呢子大衣,没有问题。”
俞非晚微微一挑眉:“那就是说,你当时看到我在下午两点钟左右,发型不明,穿着呢子大衣,顺了邓思雯一个手镯出门——这没问题吧?”
“不是顺……”化妆师看起来快哭出来了,还不忘小心翼翼的纠正俞非晚的错误,“是、是好像拿了……”
“没事这不重要,”俞非晚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手,轻描淡写的道,“不过有个忠告,虽然我在剧组基本上都穿的是戏服,你没记清楚我的外套是什么情有可原。但妹子你以后在造谣五险别人的时候,记得先考察好当时真正的情况,不然会闹大笑话的哦~”
小化妆师猛地抬起头,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一边邓思雯的助理更是眉头一挑直接问:“俞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俞非晚丝毫没有去管周围人的反应,慢条斯理的拿起她进剧组时手里提着的包和纸袋,众目睽睽之下笑眯眯的推给助理:“你刚才不让我开包给检查,不然估计这位小妹妹还能把话说得圆一点——因为我下午走的时候穿的根本不是呢子大衣,就是件普通的毛衣外搭而已。身上这件是我下午出去时顺便买的,要是不信的话,发票现在还在我包里。”
当那件毛衣外搭被俞非晚从袋子里掏出来的时候,实习的小化妆师全身一震,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的干干净净。
谣言不攻自破,俞非晚脚步轻快的回到座位上玩手机,正好看到谢问辰别扭的发来一则消息——今天下午没考察好情况,耽误你时间了对不起。
俞非晚失笑,飞快的回了一条——没事,要不是你的失误,我今天估计就有大麻烦了。
*
手镯风波很快得到了解决——最后还是邓思雯自己在剧组附近的一个水沟里捡到了它,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这回她倒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定要将是谁拿了她的镯子这个问题闹的水落石出,一件当时糟心的风波也就这么无形无影的过去了。
小化妆师被麻政很干脆利落的解雇,据说她当时在剧组里污蔑别人的事情传开后,一时间竟在圈子里找不到任何工作,毕竟谁都不想留一个可能随时破坏团队和谐的不安全分子在身边。而本就在剧组里人缘不好的邓思雯经此一事后,更是人气仿佛骤然下降到了冰点,几乎可悲到了走到哪里都有人在不远处不屑冷哼嘲讽之的地步。
其他人都不是傻子,只消将邓思雯前后态度的转变和对俞非晚一直以来的敌意联系起来,自然而然就能推测出当日的一场风波,多半不过是所谓受害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只不过碍于面子不好去点破罢了。
拍戏工作就在这样看似平静实则各种情绪关系纷纷涌涌的日子中继续着。和有的人情绪外露的表现相比,俞非晚却平静淡定的仿佛当日被污蔑的人根本不是她,每天戏照拍话照说,甚至连跟邓思雯拍对手戏时也同以前一样认真,这种不因私废公的正直做派,更加为她在剧组里狠狠刷了一把称赞和人气。
但你真的以为小心眼如俞非晚,会对试图污蔑自己盗窃的幕后黑手这么宽宏大量轻轻揭过吗?
——答案很明显就如同谢狗狗会不会抛弃护食天性一样绝壁是no啊!!
于是两周后,当剧情拍摄到焦珂为了掩盖自家家奴贪污的公家财产,妄图盗窃国库反被被公主焦思发现,声色俱厉的呵斥并掌掴的一幕时,当日的受害者俞非晚终于出手报复了。
镜头所对中央,邓思雯饰演的焦珂正伪装一脸无害的样子博取同情,口气哀哀的道:“阿姊,小妹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鬼迷了心窍才出此下策……阿姊,你就念在骨肉亲性的份上,不要告诉父皇罢?”
焦思一言不发,双手拢在袖子里,目光冷冷的盯着她。
仿佛是被这样的目光看的有些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