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内,庄远道两夫妻坐在沙发上,顾毅君和戚晓坐在另一边,王心仪死活拉着庄如意不放,也挤在了一块儿,剩下的三个人就有些尴尬了。
庄祁却浑不在意的和庄茵坐在了单人沙发内,顾瑾寒环顾了四周一圈,目光在庄如意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心头闪过一丝苦涩,只能坐在一个仅剩的单人沙发上。
茶几上摆满了飘香四溢的茶水,精致的水果点心提醒着众人今天会面的目的,可庄如意的现身,使得这一切悄然消失。
一片沉默,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除了王心仪喜笑颜开,其他的人脸色都有些沉重,心思各异。
这份沉默犹如一块重达千金的巨石,压在庄茵的心口,她不自觉的抚了抚心脏的部位,感觉快要窒息了。
久久的沉默后,庄远道轻轻吐出一口气,对庄母使了一个眼色,庄母了然的开口,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低沉的缓缓开口。
“几年前,大约是哪一天我也不记得了,我们一家人准备离开a市去国外,因为赶时间,所以走了一条羊肠小路,却不想遇到了一起车祸,一辆车翻在路边,驾驶人已经逃逸了,我们出于一时好奇,打开了车厢,看见了里面奄奄一息的如意,若不是她的手指动了一下,我们真的以为她已经死掉了,后来我们就下了她,却发现她身上有一种家族遗传病。”
庄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当年的细节,“那种病极其稀少,全球也没有几例,如果生活在富贵人家好好照顾精心养着,也是没有关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如意的遗传病发作了,这种病有一个特性,你们也许不知道,但我们因为偶然的原因得知,这种病在病发最严重的时候,会进入假死状态,但虽是假死也和真死没什么区别了,只是装载如意那辆车子的司机不小心开翻了车,如意的脑袋遭受了巨大的重击,于是她从假死状态中醒了。”
客厅寂静的可怕,只有庄母的声音缓慢的响起,“当时能治这种病的人只有一个教授,好巧不巧的是,我们认识那个教授,还因为一个阴差阳错的机会,教授欠我们一个人情,然后我们利用那个人情找到了教授,请他为如意治病,大约半年,如意的身体才完全康复,可是她一睁开眼睛,却没有了以前的记忆。”
说到这里,除了庄茵等知情的人外,顾毅君戚晓,以及顾瑾寒,王心仪眼底纷纷闪过一丝恍然大悟之色,原来如此。
刚刚庄如意看他们的目光很陌生,仿佛他们不曾见过面,有过任何交集,那种有心而发的眼神是做不得假的。
庄母继续往下说,“医生诊断,她脑子内有一块淤血压迫了记忆神经,所以才会想不起之前的记忆,这种情况有可能随时会好起来,也有可能一辈子存在,我们也请过许多记忆方面的专家为她治疗,连催眠师都有请过,可是都没有用,也是在这一段寻找记忆的时间里,我们和如意产生了亲情,后来实在无计可施,如意又无处可去,我们便把她收为养女,一直养在国外,这次之所以回来,一方面是为了看小茵,另外一方面也是抱着如意能不能恢复记忆的心态来到了a市,毕竟我们是在a市救下她的,也许她就是a市人也说不定。”
王心仪忍不住的插了一句话,“姗姗姐当然是a市人了,她叫秦姗姗,是秦家的大小姐。”
庄母点头,“看到你们的表情,我也猜出来了,只是这两三个月我们在a市逗留,姗姗仍是没有半点关于以前的记忆。”
庄祁突然慢吞吞的开口,“说了这么多,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怎么知道她是秦姗姗?要知道世间相似的人何其多,如意和我小妹不就有几分相像吗?”
他这个问题一出,包括庄茵在内的人面色都有些不自然,庄父庄母更是脸色难看,戚晓不由瞪了顾瑾寒一眼。
如果这个问题不解释清楚,今天这一趟怕不是来结亲是来结仇的。
顾瑾寒看向庄茵,她却绪,只有抿紧的唇透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心情。
王心仪脑子简单,倒是没品出其他的意思,只以为庄祁怀疑她的话,立即提高声音,“我和姗姗姐从小就认识,一起长大,难道我会认不出她来吗?哼,姗姗姐右耳朵后面有一颗黑色的小痣,你们看一看就知道了。”
庄如意从头到尾都是以一种局外人的姿态听着看着这一切,对于庄母和王心仪所说的她没有一个字的记忆,她脑子里存放的画面只有睁开眼后看到的庄祁,以及后续发生的事情。
闻言,她目光茫然又无辜的看向庄母,“妈妈?”
庄母拍了拍她的手,拨开她清汤寡水披散的头发,果然在她耳后发现了一颗小黑痣。
“的确有,看来如意果然是你们口中的秦姗姗。”她语气复杂。
庄如意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固执的开口,“不,我叫庄如意,不叫秦姗姗。”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她声音笃定,“我对秦姗姗这三个字没有一丝印象,我也不想做秦姗姗,我永远都是庄家的女儿庄如意。”
王心仪顿时急了,眼神迫切,“姗姗姐,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秦家的大小姐秦姗姗,是和我,表哥青梅竹马长大的,对了,你还是表哥的未婚妻,你忘了吗?”
王心仪这句话犹如导火索,瞬间把满是硝烟的战火点燃,庄母和庄远道虽然猜出了一些猫腻,却也不知道两人以前竟是那么亲密的关系,顿时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