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摆这个局,当面对垒,总要比躲在幕后看得更仔细。事实证明你确实聪明,但跟我想象中,还有些不一样。”
“那让你失望了,我刚结婚,很惜命。”唐川伸手前指,“请吧。”
宋年也不再拖延,进去三下五除二给那孩子松绑,然后把人带出来。孩子是昏迷着的,毫无防备地就被人抱了出来。然而宋年在走到门口时,抱着的姿势却忽然变成了挟持。
唐川立刻正色,宋年站在他三米开外,手已经掐住了孩子的脖颈,“我好心提醒你,你不该让我一个人进去,可是你偏不听。马上解除生命共享,否则我就杀了他。”
“难怪刚才跟我费那么多口舌,故意提高我的警惕,好让你一个人进去,对不对?但是你是不是忘了,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会是怎么死的。”唐川沉声。
“哦?我以为堂堂肃峰小队队长,贺兰的伴侣,会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好人。”
“好人?”唐川讥笑,“这个称呼可真让我起鸡皮疙瘩,你可以尽管试试掐死他,然后再被我杀死。这里传不出任何讯息,放心,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你们是怎么死的,而我还是你口中的——好人。”
“但这样的话,你也走不出这里。”宋年道。
唐川摊手,“所以这又是一个无解的死局,我们三个的命都串在一根绳上,你又干嘛还要苦苦挣扎呢?多累啊。”
此时的唐川,坏意仿佛要从头发丝里溢出来,毫无遮掩。他说得轻巧,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自然,痞气、邪气浑然天成,剥去了那层正直外壳,却仿佛依旧耀眼。
是真?是假?宋年微微皱眉。这样的唐川看起来更真实,但是真的会是这样吗?
这时,唐川又说:“或许你可以试着掐死他,然后我们各自放对方一马。只要把他的死推到绑匪头上,而我们不说破,这件事情同样迎刃而解,怎么样?”
闻言,宋年的手似是下意识地收紧,孩子被勒得痛苦,昏迷之中还溢出一丝□□。宋年似乎还在考虑,但他的余光却时刻打量着唐川。
唐川好像很希望他采纳这个建议。
人质一死,唐川再无掣肘。局面变回两个人的对峙,而宋年显然不会自己送死,所以,他必须采纳唐川的建议。
思虑很快有了定论,宋年缓缓松手,“这可不是个好办法。”
唐川歪头,“真遗憾
。”
妈的,考虑这么久,老子背上都出汗了。
局面看似缓和,三人开始往回走。宋年眼看人质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转手就给了唐川,“给你。”
唐川不接,“自己绑的人,自己背。”
然而宋年把人往地上一放,“你如果不想背,可以让他在这里等死,正如你自己说的那样,我们可以当他被绑匪杀死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唐川眯起眼。
“请便。”宋年风轻云淡。
唐川当然不可能这样做,于是他只好自己把人背起来。而此时此刻,一直等候在外面的人已经心急如焚。
“怎么还不出来?”芬尼探长第九百九十九次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焦急地在警车前踱着步。
311小队的杨晓就站在旁边,笔挺如标枪,给他以沉重的压力。十二月的天,怎么那么热呢?
你说唐川干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
气氛愈发压抑,每个人都仿佛屏住了呼吸。芬尼心里愈发焦躁,而就在这时,一串沉着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死寂。
芬尼豁然转头,就见贺兰正带着人大步赶来。
完了完了完了,要被算账了!
“还没动静?”贺兰却直接忽略了芬尼,走向杨晓。
“是,进去二十分钟了。”
贺兰的脸上,山雨欲来。
思考了几秒,贺兰抬手,“鸣枪。”
杨晓令行禁止,而枪声响起的刹那,仓库里的唐川,顿住了脚步。
他低头看着自己肚子上流下的血,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宋年飞快后退,而唐川背上的那个孩子再度举起了手里的刀子,高高扬起。
唐川心中警铃大作,猛地将其甩出,一个背摔用力摔在几米开外的杂货堆上。被骗了!这个人根本不是人质,他就不是个小孩儿!
如果唐川猜得没错,这就是一个体格比常人要小很多的人戴着生物面具,但因为唐川本身对人质就极其陌生,所以一时间也无法判别,直到那人突然发难。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宋年就在演戏!进门前的谈话,到后来的要挟人质,再到丢下人质,一环扣着一环,最终成功让唐川主动送上刀口。
“很好啊,宋年。”唐川捂着肚子,眸光却陡然犀利,“但你就不怕我死了,自己也被炸飞吗?”
宋年计划得逞,却仍然戒备十足,不住地后退,“放心,你还不会死,我还有时间可以解除这个该死的装置。除非,你有这个胆量现在就跟我同归于尽。”
“不,为什么要同归于尽呢?”唐川怒极反笑,一步步靠近,“我难道不是只要保证你没有解除装置的时间就够了吗?”
确实,在现代科技的力量下,唐川的这个小装置并不再是完全不能解除的
。宋年或许早有防备,他有后手。
但唐川可不答应。
宋年神色一凛,二话不说转身就跑。然而唐川比他更快,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一脚踹在宋年的后背将之重重踹倒。
而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