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冒出这么一句,我和铜锤都傻了,这是念什么咒呢?
可波斯猫和大个子,全都挑起了眉梢,身上的凶煞之气一敛,就跟见了鬼似的。
东家说完,就闭了嘴,然后四平八稳的看着对方,半天后,说道:“没听懂?”
波斯猫这才反应过来,带着三分疑惑,缓缓抱拳,同时还非常仔细的端详东家,不过东家的半张脸都被墨镜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出来。
东家也缓缓的抬起双手,左手压在右手上,说古时候,右手是拿兵器的,左手压住右手代表和平,至于你那个姿势,是出殡用的。
波斯猫一怔,发现自己右手压着左手呢,赶紧倒换过来,脸上的表情更惊讶了。
我心里讲话,东家说的,做的,我都不太懂,这次是找人家要度空头陀的,可不是教这些混混礼义廉耻的。
铜锤说俺寻思了一会儿,貌似有些章程了,刚才东家说‘黑妈妈下山,老丈母娘摔孩子,崴呀’,好像是江湖中的黑话,因为老辈子的绿林好汉们,杀富济贫,打家劫舍,什么都干,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如果说‘喂,俺们去杀人吧’,恐怕还没出手呢,就被人举报了。
我擦,老辈子的黑话,现在还能用?林平之又不是洪门,青帮这样传承很久的帮派老大,这只是一个县城啊。
我问这些黑话都是啥意思,怎么这俩货听了,直眉瞪眼的,就跟看见老丈人一样。
铜锤差点儿笑出来,说你这犊子能不能别闹,他们能在林平之的宅子里,又懂老礼儿,想必有些地位。咱俩别言语,安静的看着。
话音刚落,只听波斯猫说:“这位兄弟面黑,从泰山往下滚石头,来这儿是为了打尖,还是上帖子?“
他这话,也能叫人掰扯半宿。
谁知东家推了推墨镜:“自然是上帖子,南七北六,总有落院的家雀。“
波斯猫的脸色很纠结,犹豫了半天,最后做出一个‘请进’的姿势,说南来北往都是财,图个红灯高照。
东家爽朗的笑了笑,径自向宅子里走去,我和铜锤格外震惊,就这么轻易的进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东家已经走远了两步,我们不敢闲着,紧紧跟着,因为这门里门外,可是两个世界,谁也不敢大意。
等进去之后,波斯猫和大个子,左右包抄来到了我们前头,也不说话,一个劲儿走路。
我偷偷问东家,刚才扯了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东家说别吱声,走你的。
我碰了一鼻子灰,赶紧合上了嘴,等抬头一看,发现进门之后,是一个小跨院儿,当中摆着假山,左右都有一间小矮房,也不知干什么用的。
穿过跨院儿,就来到了正院,这里种着粗大的石榴树,白瓷鱼缸,西北角还有一口井,井旁边就是石桌石凳。
正院深处,横着五间北房,房上头铺着琉璃瓦,屋檐下挂着瑞兽宫灯。
东西厢房各三间,有回廊,柱子,都刷成了米黄色,看着很肃穆,窗棂上还贴着福寿双全。
铜锤砸么着嘴,说真够讲究的,林平之不愧是县城的土皇帝,这一砖一瓦,恐怕都不寻常啊。
的确是不太寻常,因为这么大一个院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屋里没人。
正想着,我们已经来到了正房门口,透过玻璃看,里面是一个大厅,中式的装修,烟气袅袅的。
东家自言自语:“貌似有些小瞧他了。“
波斯猫说稍等片刻,我进去通报一声,说完,他跟大个子就进屋了。
铜锤说加小心吧,这有可能是请君入瓮,这要是大门一关,从东西配房里钻出几十口子,真够咱们喝一壶。
东家说不忙,他们已经被我整迷糊了,不敢轻举妄动的。
铜锤抓了抓头发,说刚才你们嘀嘀咕咕说的啥,这俩小子人五人六,不是好饼,凭啥就被糊弄了?
东家说刚才都是用黑话进行交流的,这么坏的世道,还有人懂这些,由此可见,林平之不容小觑呀。
我说你能说说黑话的意思不。
东家说没工夫给你翻译了,大致的意思就是:我听闻你林平之的大名,特地过来拜访,咱们江湖人吃的是一碗饭,拜的是一个祖师爷,我来拜会,你不能往外轰我。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这么简单?
东家说这可不简单,懂这些的人,会把你当成客人,不论你是乞丐,还是富翁,都会很有礼貌的请你进去,如果不懂的话,刚才在门口就打起来了,所以说,林平之并非草莽。
铜锤挑着大拇指,说东家你真是绝了,三言两语就成了江湖中人,这被人请进来,总比打进来要省力气。
看来办什么事都要讲计谋的,东家在这方面的确令人折服。
我们正嘀咕呢,房门大开,打里面走出一个身穿银灰色唐装的中年人,带着金丝眼镜,手里盘着一串琥珀。
此人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平静的好似一块温玉,不过细观察,他眼角眉梢挂着千层杀气,身前身后是百步的威风。
东家跟此人一比,儒雅方面平分秋色,但缺少一股狠辣。
不用猜,他应该就是林平之了。
林平之看到我们,就跟看到老朋友一样,笑呵呵的叫我们进屋,还问是哪一路的英雄。
听上去,有点水泊梁山的感觉。
东家说不上房梁,不下死穴,人间行走的紧!
说完就领着我们进屋了,好像来到了自己家的炕头,随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