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很直接、也很坚定,温言安知道柳太卿看出来了,看出她突然间的转变全是因为杜非蓦的那颗心脏,只淡淡道:“被你看出来了吗?”
“是的。你怎么会突然对我这样好?如果不是这颗心脏,或许连这样的见面也很难,更不可能会对我有一丝一毫的关心,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答案不是确定的吗?”
温言安苦笑道:“我还是没能掩饰住自己的心情,怕你知道我的想法而有负担,本来只是为了简简单单的做柳太卿大夫的朋友而来的。”
“温言安,你撒谎了,不是想做我的朋友而来的,而是想着这颗心才来的。”
“我……”被柳太卿一语言中,温言安多少有几分尴尬。
柳太卿再次问道:“温言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我移植了杜非蓦的心脏。”
温言安道:“什么时候知道的?确切的说,我早就有了这样的感觉,你总能轻易说出非蓦说过的话、看着你的眼睛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一定曾经在哪里相遇过,我带着这样的疑问才和你一起去了南亚岛。”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跟我一起去南亚岛的,难怪温言琛会跟我说……你是个有心思的人,虽然不知道什么事让我牵制了你,但你不是那种会被人牵着尾巴走的人,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却甘心让我这样做,原来真正的原因却是这个,只是为了知道我是谁?只是在我身上看出了非蓦的影子,所以才这样做了。”
“是的,我一直在说服自己,非蓦已经过世了,怎么可能在别人身上发现这种熟悉的气息?一遍、二遍、无数遍的想要说服自己,可是和你接触的多了,却发现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所以呢?”
“所以,我一直在想原因。人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柳太卿不是巧合的遇见我、不是巧合的和我见面、更不是巧合的爱上了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原因的,这样想的话,我就比较容易得出结果。”
“只是因为这样,就联想到我移植了杜非蓦的心脏吗?”
“还记得我去你房间找你的事吗?开门的时候,你整件衬衣都敞开着,我看见你的左心室附近有刀疤,当时我就很奇怪,只有做过心脏心术的人才会留下那样的疤痕才对,不是吗?”
柳太卿叹了口气:“是我疏忽大意了。”
“虽然很奇怪,但是我还没有能想到全部,如果不是南亚岛的那场憋气大赛,或许我现在也无法联想到这个事实。看着你沉入三米多深的水底,屏着气息盯着水面,时间一格格移动,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心抻猝起疼痛,一针针扎着连喘息也变得费力,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了,就是那个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或许非蓦也曾给我留下了点什么?或许他还在我身边。”
“只是因为感觉吗?”
“虽然是感觉,最后证实却是正确的。憋气大赛结束后,你领完了奖金转身从赛场的后台走了,我为了太想求证原因而跟到了宾馆,却遇到了那个意外。可能是上天给我的提示,你苍白的躺在地上,呼吸微弱、无力,床上那瓶打开的药片滚的到处都是,是你让我把药片拿给你的吧?”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忘了吗?这种特效药只有法国才会生产,药片的正面有厂家首字的字母简称,是冶什么病的,作为医生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如果不是进行过心脏移植手术,应该没有必要随身携带着这些药。”
柳太卿道:“你怎么会如此了解这药的用途?”
“有件事你或许不知道,我父亲是因为严重的心肌梗死而过世的,比起别人,我更了解这个位置。”温言安的手指停在自己的心脏上。
“看来,除了当医生,我真的没有其它特长,这么快就被你知道了真相。”
她认真的看着他:“既然一切都已经坦白说了出来,有些事是否也可以真心的回答我?”
“想问什么?”
“非蓦的这颗心,是否有记忆?”
柳太卿呆在了当场,半晌功夫才问道:“这个对你重要吗?”
“重要。”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为什么?”
“他过世的时候,因为没能见到最后一面而感到痛苦了。一直都想知道,如果当时能见到最后一面,是否有要嘱咐我的话、是否也有未了的心愿、是否还有想做却没做的事情,这些我都想替他完成,我想好好听他的话、完成他的每个心愿、做他没来得及去做的每一件事情。”
柳太卿的眼里全部都是怜惜:“这颗心,有没有记忆,因为这样才重要,对吗?”
“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对我很重要。能告诉我吗?这颗心是否有记忆?”
柳太卿慎重的点着头:“温言安,你说对了,这颗心是有记忆的,它记得你,一直记得你。以后的日子,它会陪着你,走过所有的风风雨雨,直到风和日丽。”
“谢谢你。”温言安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粒粒砸到地面。最近自己变得越来越爱哭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这颗心不是答应了吗?以后的日子,它会陪着自己,走过所有的风风雨雨,直到风和日丽。
“温言安,别哭了,要不要听听这个。”柳太卿从白大褂里拿出听诊器。
“啊?”她不解的看着他。
柳太卿朝她微微笑着,听诊器挂到了温言安的耳朵上,柳太卿拿着听诊头紧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