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因为其他人而想和她退婚,他说他只剩下三个月的性命了。
司空姻多么希望这就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她会看到闺房粉嫩白净的床帘,然后会有丫鬟送来用丝绸制成的新衣,她会穿上想象那人看到她时的惊艳,虽然只是幻想,还是能让她开心一整天。
明明前阵子还深陷在马上要嫁给喜欢之人的幸福里,却突然一个噩耗她的心上人命不久矣。
司空荀的心情也不过如此。
他原本想着,要是那人讨厌自己也是好的,起码心里还有自己的位置,以后他有的是时间让他看到自己的心意,原本做好的打算一下子变成了废纸,他有时间,却没想过那人有没有。
司空荀突然想起那些被他“请”去王府的人,还有锁在地牢吊着一条命的杨芊芊。
“是那个娃娃...”
司空姻朝兄长看去,面露不解,“什么娃娃?”
“现在又何必说这些呢,事已成定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何子默这么说是想让司空荀放杨芊芊一条生路,他这条命注定保不住了,何必再扯上一条人命,再怎么说她也是在司空荀身边呆过一段时间的,想来也是有些感情。
显然他还不知道杨芊芊已经被司空荀折磨得不人不鬼了。
之前司空荀就恨极了杨芊芊,此时知道了这种事又怎会放过她。
司空荀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在司空姻面前不露声色。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司空姻被两人说的一头雾水,这哑谜她真的猜不出。
她懊恼的瞪了眼对面的司空荀,这人说话说一半最讨厌了!
“我会找到办法的,子默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司空荀尝试去握何子默的手,被一把拍开。
何子默摇摇头,好笑的看着还在尝试说服他的司空荀,“怎么你就是不信呢,我自己也算是个大夫,没人比我更清楚我是什么情况,你也莫要自欺欺人,若是你有办法早就知道了,又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
他拎起茶壶给司空荀倒了一杯热茶。
“人呢,总是追忆过去也没意思,重要的是未来,等以后你会过来发现,其实也没什么的,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矛盾,总归是会过去的,难道还要把矛盾带进土里不成?”
“我会找到办法的。”
司空荀执着的重复一句话,何子默无奈叹气,放下茶壶也不再说什么。
“我一定能找到的,子默你相信我!”司空荀不断地重复,可何子默就是不信他。
“该说执迷不悟果真是你的特点吗,无论什么时候,你只信你自己,别人怎么说也不听。”
司空荀显然听出了点别的意味,顿时我我我结巴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不知不觉已经变成背景的司空姻端着茶杯安安静静的呆在旁边,也不抱怨另外两人不理她,半晌才说出一句,“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何子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郡主还是不要问了。”
“我为什么不能问!你是我的驸马我是你未来的正妻,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司空姻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要退婚是吧,我不答应!我司空姻嫁定你了!不就是三个月嘛,三个月之内我一定会嫁给你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就冲了出去,何子默在背后想要制止没能来得及。
“放心吧,我会去和大哥说的,再棒她找个好驸马。”司空荀安慰道,殊不知嘴角强拉的笑容无比难看,“你别想太多了,一切交给我就好。”
何子默复杂的看了眼司空荀,嘴上一点也不留情,“若是真的能交给你就好了,可惜你从来不用眼睛去看事实,除非撞疼了否则就学不会转头,我只求你放何府一马,我死后何府后继无人,除非爹爹有私生子,否则这何家军到最后还是会散的,到时候王爷收了便是。”
“我没有想过要吞并何家,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司空荀低吼,神色受伤。
何子默对上司空荀的眼睛,缓慢开口,“破镜尚且难圆,更何况信任这种脆弱的东西,一旦被凿出了缝隙,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完好如初了。”
他对司空荀的恨已经淡了许多,当初春心萌动的感觉早已不知丢失在哪,只是要他将信任交出去,是怎么也做不到了。
司空荀本来就僵硬的笑容现在更像是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何子默轻声叹息,最终还是没说出更难听的话。
司空鸿在知道何子默命不久矣后自然是不愿把妹妹嫁过去的,无论司空姻怎么哭闹这婚还是解除了,还好当初没宣扬开来,也就圣旨下来的时候在何府闹了点小轰动,在何子默解释清这是他的意思后何母才冷静下来。
后来何子默和何父在书房里谈了许久,出来后何父一直板着个脸,何母还以为是儿子出了什么事,怎么问也得不到答案,无论是丈夫还是儿子都将她的的询问挡了回去,只是偶尔丈夫悲伤的眼神让他很是不安。
半个月后何将军又要出发去边疆了,出人意料的带上了据说大病初愈的何小少爷,这一举动完全是先斩后奏,等何母发现何子默书桌上的留书时两人已经出城很久了。
两个月后,边疆传来消息,四王爷受人偷袭,某士兵以身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