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开房门,迎接我的人却是安。
师傅没在家,屋里有点冷冷清清。
安说:“有些日子没来吧?”
我问:“小姨,师傅还没下班?”
安加重语气说:“你师傅不下班啦!”
我一愣:“今个儿他加班?”
安说:“是啊,他到萨哈林给老毛子加班去了。”
我惊呼:“他去苏联了?!”
福兮祸所依,
祸兮福所倚。
安告诉我说,师傅弟弟的一个朋友的朋友的叔叔,正是我们公司一个领导,还正好是主管人事的副经理,根本没费劲,只请那领导吃两顿大餐,一句话就把师傅调到新单位。也许这就叫做否极泰来,师傅还没上一个多星期的班,好事跟着他脚后跟又来了,而且,用不着他削脑尖儿去和别人争着抢着,直接就搭上了去苏联萨哈林岛务工挣钱的末班车。
改革开放年初期,工厂的工人出国做劳务挣钱,也是一条快速发家致富的捷径。我们厂早期输出去的部分劳工,目的地是中东国家伊拉克。当时,两伊战争处于微妙初期,响当当的“第纳尔”还依然坚挺,去了一年半载就能换回来洗衣机、冰箱和彩色电视机。所以,同志们为争取一张去巴格达的机票,相互之间除了挖门盗洞,只差一点就打掉了脑袋。
我问:“师傅去多长时间?”
安说:“说是一年,干好了还会延长。”
我说:“这么说家里就剩你一个人吃饭啦。”
安说:“你说话咋不长点脑子,我儿子不算人?”
我笑了:“嘿嘿,你儿子不是长期住在姥姥家,这屋里不就剩下你一人?”
安说:“剩我一个人怎么了?”
我说:“说说你又要急眼,我怕你一人在家害怕呗。”
安说:“我害怕又能咋样?难道你打算过来陪我做伴?”
但是她一说完,顿觉失口,皱巴巴的小耗子脸还涂上一层红色。
一看到安娇羞的样子,我忽然生出几分怜悯,又想起那天在饭店里、还没来得及追问师傅的那句话。于是,我上来了打破砂锅璺到底的脾气,口无遮拦地打听起那件事情来。
其实我的想法十分简单,既然第二当事人已经跑到遥远的国外,那就不妨询问询问第一当事人。况且,第一当事人就在我眼皮底下,她知道的肯定比第二当事人还要清楚。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