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的同胞兄长秦彻问询忙得也过来,一番诊脉之后,秦律被送进了卧房歇着,秦满仓听到秦律只是身心疲倦引起暂时晕厥,这才松了口气,忙得去厨房煎药。..
说起秦彻,也是奇人一位,秦彻乃是这一辈秦氏一族子弟中的翘楚,长子长孙,身份尊贵,且又医术超群,乃是这一辈秦氏兄弟之首,当年京师中,医术能与徐氏徐敏珑比肩的,也为此一人,按说原应当由他担任这一辈的秦氏族长的,但是秦彻素来只喜好醉心研究古籍医学,并不在功名上下功夫,且年轻时候又曾大病一场,多年以来虽然一直用心将养着,但是身子却始终没有全然恢复,所以后来便由其胞弟秦律做了秦氏一门的族长,只是秦律素来敬重兄长,但凡遇到大事儿,必定还要和兄长相商一二。
秦律是到了后半夜才醒的,费劲地睁开眼,只觉得一双眼皮似有千斤重,浑身也都似灌了铅一般。
“律儿,你醒了,”秦彻忙得起身将秦律扶了起来,一边朝他身后垫了个枕头,一边面带忧色,道,“是不是今日宫中出了什么岔子?听轿夫说,你自出宫脸色就难看得很,你素来底子好,这冷不丁地晕倒委实吓人。”
秦律面色蜡黄,皱着眉,又闭上了眼,半天才哑声道:“兄长,七年前的那桩案子,如今被翻了。”
正在倒水的秦彻双手一僵,直到茶水溢了出来,秦彻这才忙得放下了茶壶,一边又重新倒了一杯送到秦律面前,一边缓声道:“律儿,你先喝杯水,先润润喉吧。”
秦律双眼紧闭,摇了摇手,莫不作声,半晌眼角就湿了,秦律也不避着秦彻,蓦地双手捂住脸,低声哽咽起来:“兄长,当年你说得不错,我当时就应该把那孩子送的远远的,可是我却为了一年能多看他几眼,私心把他留在京师,后来又收了他做关门弟子,若不因为我这点子私心,他又如何会含冤屈死?兄长,我悔啊,我是真的悔啊!”
“律儿,都八年了,你得看开,这些年来你郁郁寡欢,却又能改变些什么?小植,已然去了,”秦彻将手中的茶杯又重新放回了桌子,顿了顿,又正色问道,“淑妃娘娘的案子既然都翻了,那小植可否能得以正名?小植****又可否脱罪出宫?”
秦律摇了摇头,半晌情绪稍稍平复,才又道:“给小植正名,便就是砸秦氏一门的脸,秦氏一门百年基业,兄长,我实在砸不起啊,且万岁爷也断断不许砸,兄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悔,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总是我对不住小植。”
“这些年明知道小植遗女在宫中受苦,却也半点忙都帮不上,多少次午夜梦回,小植一脸血泪愤恨,我知道他是在怨我不救那两个孩子,但是兄长,太后和皇上都不是睁眼瞎子,我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