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许摸了摸鼻子,走过去掩上房门,然后有些尴尬地对始休摆摆手,道:南生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脾气就从来没好过,不过人倒是使着顺手,始休抿了口茶,一边伸手拉着轻许坐到自己面前,双手环着轻许纤腰,凑到轻许面前酸道,颇为不满道,阿许,你对南生倒是很好。
对他好,跟对你好,不一样。轻许红着脸道。
我知道,始休声音微微有些暗哑,握着轻许的手,七年了,原本触目惊心的伤疤,如今瞧着倒平滑柔和了许多,始休一下一下抚摸着轻许的手,目光在轻许的废指处留连,柔声道,阿许对我有多好,我心里都知道。
始休,你别这样,这里早就好了,早就不疼了,轻许反手握住了始休的手,明知道这是寺院,明白知道男女大防,但是她就是愿意这样厚着脸皮握着他的手,始休,我和你还分什么彼此?
对,我和阿许从来都不分彼此,自是旁人不能比的,始休将轻许锁在怀里,淡色薄唇在轻许的脸上轻轻摩挲,感受着怀中人儿的颤栗,始休只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在心上人面前怎么也把持不住,多少青涩,多少甜蜜,能脱口而出的却只有一句,阿许,你真好看。
轻许红着脸,又羞又怕,躲避着始休的密密的亲吻:始休,你别这样,你要再这样,我这就回去了
阿许,你别怕,我就抱抱你,小时候不懂事,不知道珍惜,始休叹息道,多少年了,我一直想这样抱着你。
都道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如今始休算是深有体会,还未别离,便就开始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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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
初秋九月,山上的夜微微的凉。
这是第十日。
最后一夜。
轻许难得温顺,卧在始休怀中,也不抱怨始休的毛手毛脚,只是两人话都少得很,心里都存着相同的心思,却没有谁愿意先开口,都盯着桌上的那一对红烛出神。
别离就在眼前,下一次团聚,却不知又在哪一天。
轻许攀着始休的脖子,半个身子都挂在始休的身上,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从前还没有她个子高,如今她在他面前,却这般娇小,白皙的手指从胸膛一路向上滑到了始休的脸,挺拔的鼻梁,和幽绿的眼珠使始休有别于寻常汉人。
轻许的手指继续向上,停在始休的眼下,忍不住一声轻叹:始休,你记不记得,从前在乾西宫,你在池塘里头洗澡,我在池塘边喝水,那时候你脏得要死,但当透过水瞧见你的模样,却让我心头一惊,那时候我就想,怕是九天谪仙的模样都比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