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傅景允他们这边的讨论也结束了。
“先去吃点东西吧。”
几人出了房间,傅景奕和傅景允落在后面。
傅景奕小声的道:“哥,咱们真的要明天就出击吗?”
“是啊。”
“可是还没告诉郭大人他们呢。”
“是要打蛮子们一个出其不意,所以先别告诉郭大人也无妨。”
“哦。”
夜越来越深了,寒风吹在脸上,有一种削骨的错觉。
一只鸽子突然飞过,却还没来及飞出很远,就突然被打中了身子,接着掉到了地上。
梁飞和白德两人暗中互相比了比,接着梁飞一个翻身跳到庭院中间,捡起那鸽子就走,白德依旧趴在房梁上,注视着四周,丝毫不敢懈怠。
“王爷,将军。”
一见来人,傅景允赶紧问道:“怎么样?”
“回王爷,果然一切都和您料想的一样,的确有人暗中通风报信,鸽子在这里。”顿了顿,梁飞继续,“而且是从郭泰的房间的那个方向飞来的。”
傅景允接过鸽子,把他脚上绑着的小竹筒拿了下来,细细摊开。
上面只写了简单的几个字:明日攻,出其不意。
挑了挑眉,傅景允轻笑,“这个人,说话倒是简洁啊。”
“白德呢?”傅景奕看着青年问道。
梁飞喝了一口热茶,回道:“白德还在那里。”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流入胃里,四肢百骸都跟着暖起来了。
他想着等下的准备一点这个给小白送去呢。
傅景奕追问:“为什么不回来?”
安排这件事他哥没和他说,所以他也就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了。
“是我吩咐的。”傅景允回道,“以防万一,这个要是有诈,白德守在那里说不定就能守到真身了呢。”
狡兔还有三窟,更何况在这西北混的,总该是修炼成人精了,难保他不会栽个跟头,所以他还是多个心眼的好。
“这样啊。”
“今晚辛苦你和白德了。”傅景允递给他一个手炉,“快暖一暖吧。”
“王爷说的哪里话。”梁飞笑笑,不过接过手炉的动作却是无比的利落,狠狠的搓了两下,憨厚的笑了笑,而后严肃的看向男人,“不过王爷,您真的不打算把那郭泰抓起来吗?”
“怎么抓?”傅景允摇了摇手上的纸条,反问道,“凭借这个小纸条?”
“不行吗?”梁飞问道。
难道这个,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鸽子也是从郭泰他住的屋子的方向飞出来的啊!
“当然不行。”傅景允一口否决,眼眸眯起,声音缓慢,“这上面的字,可不是郭大人的笔迹啊。”
“不是他的?!”梁飞诧异不已。
“是啊,这个笔迹有些幼圆,雄厚不足。”
听到傅景允这样说,梁飞歪了歪头,“难道是女人写的?”一般他们男人写的字都是刚正有力的,在他的认知里,只有王妃啊兰心啊尤姑娘她们才会写这种字体。
“女人确实喜欢这么写,可是除了女人之外,也有男人会用啊。”
梁飞鼓鼓嘴巴,这不是等于没说一样嘛。
“不过,这笔记看不出来,其他的倒是可以探寻一二。”纸条放在桌子上,傅景允轻轻点着。
“比如这墨,还有这笔锋。”他玩味的说着。
拿起来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这墨的味道很浅,是苏州盛产的上好的墨,”顿了顿又把那字给两人看着。“而这笔锋,能看见从一开始到最后几乎都没有分叉的情况,所以这笔用的应该是帝都盛产的毛笔。”
梁飞皱眉,“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是啊,这能说明呢?”傅景允看着他不由得笑开,重复了一遍。
傅景奕突然开口,“这说明此人不是一般人,毕竟,因为路途遥远物资匮乏,西北这里墨和毛笔一般都是用的他们自己产的,能用上苏墨和帝都的毛笔的人,显然不是一般人。”
点点头,傅景允道:“是啊,也就只有几个大官儿能用得上了。”
“这不还是指的是郭泰么。”梁飞小声的说着。
“你就认准了郭泰了是么?”傅景奕失笑,他这个好兄弟啊,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一条路走到黑钻牛角尖。
“这也不能怪我啊。”明明是他自己有毛病,怪不得别人乱想啊!而且之前大家都说他有问题,结果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又说不能说是他。
“除了郭泰,这里还有三个人选,徐驰,杜刚,张如海,这三个人可也是这西北拔尖的官员了。”手指有节奏的叩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傅景奕抿了抿唇,“这三个人中,只有徐驰是文人,另外两个都是武将。”
“所以说,哥你是在怀疑徐驰?”
傅景允笑了笑,“习武之人,怎么也不会把字写得这样柔软吧,不过,也不排除有什么其他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傅景奕有些为难,“徐驰也就算了,杜刚和张如海那可是武将,咱们出战的话他们必然要跟着的啊!”
“所以,只能想个办法让他们不要跟着了。”傅景允笑的像只狐狸。
一旁的梁飞摸摸鼻子,真是不喜欢和王爷在一起啊,总是这样可能那也可能的,说来说去也没办法指定到底是谁,真是不干脆!弄得他头都晕了。
“梁飞,又要拜托你一件事儿了。”傅景允朝着人笑道。
青年赶紧正色的拱了拱拳,“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