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井悠挂断电话,倒在了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上方的天花板。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本该是高兴的,可是为什么,连半点复仇的快感都没有?
他轻笑了声,唇角的弧度那样苦涩。在这个时候,没有一个可以分享心情的人,他怎么会高兴得起来?
一个人的狂欢,又有什么意思?
安井悠的喉头滚动了一下,视线落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上面摆着两个相框,一个是他小时候跟爸妈拍的全家福,另一个,则是那天在公园里跟夏恩星的合照。
爸,妈。还有,恩星……
顷刻间,更强烈的恨意从心底滋生。季家的人……在夺走了他的父母之后,又夺走了他心爱的女孩。是他们让他一无所有,是他们将他打入深渊万箭穿心!为什么他们却可以幸福?!
凭什么?!
安井悠通红的眼底划过一抹狠戾。他一定,也要让那些人尝尝他所承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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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底的天气,天空总是阴沉沉的,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一层浓厚的雾。
屋顶和树木都挂着一层白霜,快要过年了,街上都挂着红色灯笼,时不时会听到放鞭炮的声音。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街上行人匆匆。
夏恩星厚厚的雪地靴踩在雪地上,一蹦一跳的。她时不时回过头去跟季星夜说话,被风吹得红彤彤的脸蛋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然后拉起他的手一起走……
季星夜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系着暖和的墨绿色围巾,跟她送给井树的一样。一定……也是她亲手织给他的。
车内,安井悠打着方向盘,视线追随着走在前方的两个人,眼神沉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开始养成了这种虐待自己的坏习惯。
越是看到她跟季星夜在一起,他的心就越痛。可是越痛,却又越控制不住自己想见她的念头。
日复一日的思念,想见又不能见的伤痛,快要把他给折磨疯了。
入夜的时候,安井悠再次来到了酒吧。
从车里下来,顺着夏恩星刚才走的路线一路走进去。夜风吹动着他的黑发和大衣的衣角,他棕褐色的眼眸暗淡无光。
酒吧内灯光交错,音乐声仍旧震耳欲聋。拥挤的人群中,夏恩星早已消失不见,安井悠走到吧台坐下,点了杯白兰地。
酒保将白兰地推到他面前。
安井悠修长的手指端起高脚杯,仰头一饮而尽。
顿时,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涌入,流入心里,刺激得心里的某一个地方生疼。
一杯饮尽,安井悠低下头去,扶住了额,额前的发丝散落,投下的阴影将他的眼睛都遮住了。
恩星……
跟季星夜在一起,你很开心吧。
是不是,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要开心得多?
悲哀地想着,安井悠趴到在了吧台上,闭上眼,幽黑的睫毛痛苦地轻颤着。
将空了的酒杯狠狠地顿在台上,他冷声:“再来一杯!”
今晚,他一定要把自己灌醉。只有醉了,他才不会想她。
才不会觉得他跟她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了……
…………
而离这边不远处的一个偏僻包厢内,正聚着五六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