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死了？”妖王冷冷地笑，“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每个人都会死，死了然后再去投胎，人世间的事从来都是这样，哪有谁的生命是完满的？”
“我真地不想再打了。”叶若初抱起东方云景，“我要带他离开。”
“他本就有心魔，现在更是走火入魔已到关键时刻，也只有环境可以压制几分。”妖王冷冷地道，“只要离开，他就会死。”
叶若初的脸色瞬间苍白，然后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东方云景，却见他目光坚决，“我要离开，纵然粉身碎骨，我也要离开。”
“你不怕死吗？”
“不怕。”东方云景摇头，看着她反而笑得灿烂，“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也会觉得很快乐很幸福。”
叶若初无奈苦笑，最终抱起他，头也不回地朝外走。
越靠近树林边缘，东方云景的身子抖得愈发厉害，人也渐渐地变得飘纱，仿佛在下一刻，便是会消散一般。
“你一定要撑住啊。”一颗颗晶莹的泪水从叶若初眼里落下。
“若初。”东方云景伏在她怀里，“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什么？”
“如果再来一次，你会不会爱上我？”
“什么……”叶若初在树下蹲了下来，呆呆地看着他。
“如果一切再来一次。”东方云景抬头看着她，“我一定要好好的和你在一起，不再在意这世间的纷纷扰扰，我一定会好好地爱你，我一定会……”
“别说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叶若初也有些悲伤。忽然听见树林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哭喊，她站起身来，本想过去瞧瞧，却又担心着东方云景。
“你去吧。”东方云景微微地笑，“我还能撑上一段时间。”
叶若初点头，朝树林里走去，却见凌纤柔抱着上官驰哭得伤心欲绝。
“怎么了？”凌纤柔走过去，弯下腰仔细地看了看。
“上官驰，上官驰。”凌纤柔只知道喊叫。她一直被保护在凌家，鲜少接触生死。如今上官驰的变成这样，实在是打击。
叶若初也只能安慰了她几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还是看看有什么法子出去，也许到时候就可以救醒他了。”
说完担心着东方，她又走了回去。“东方，你还好吗？”
“你不要难过。”东方云景微微地笑，“或许这样，对我而言，是一种莫大解脱。”或许心魔早就已经种下了。 [不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伤害自己在意的人。与其控制不住被人利用，不如去死。
他说完，有些疲倦的缓缓闭上了眼睛，听那微弱的呼吸声，叶若初也有些疲倦了。这一次出行，危机重重，是她想不到的悲伤。
此时此刻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妖王看着一地残骸，他想他现在可以称王天下，但是忽然觉得没有任何的意义。
反而他现在脑子里一直在想的，是姬遥临死之前，没有说出的那句话，她到底想对自己说什么，是恨，是怨，是愤怒，还是其他？
或许什么都不是吧。
妖王蹲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姬遥，她的面容太平静，平静得就像没有任何事发生一样。
“遥。”妖王把她轻轻地拥进怀里，忽然觉得有些东西正从生命里缓缓地流失出去。
原来这世上有些事，真地是无法替代，不可替代，转瞬即逝，没有人能看得见，其间会发生的种种关窍。
“你知道吗？”两个女孩子忽然出现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什么？”妖王抬起头来，第一次发现原来娇弱的女孩子也可以变得很强大。
“你想不想知道，她临死之前，想对你说什么？”
妖王忽然打了一个寒噤，本能告诉他，不要去管，不要去听，可是他太想知道答案。
妖王的嘴唇轻轻地蠕动着。
“她想告诉你，”凌纤柔蹲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显得十分地古怪，“她爱你，她很爱很爱你，宁愿她先死，也不希望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什么？”妖王的表情十分地古怪。
“她爱你，或许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过你的人吧。”
凌纤柔的表情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听在妖王耳中却如惊天一声霹雳。
然后他低低地笑出声来：“原来是爱吗？原来她爱我，原来她爱我……”
凌纤柔站起身来，她相信，这比任何一柄利器不远千里
都更有效，更能精准地命中那个男人的心脏。
像妖王这样强大的人，任何人都无法杀死他，能杀死他的，只有他自己。
是你的痛苦，你的绝望，你的一切，会联合起来，把你杀死。
凌纤柔说完，就站起身来离开了，她走得很平静，回到上官驰身边，弯腰把他背起来，朝树林里走去。
将上官驰放在一块空地上，凌纤柔开始去各处捡拾树枝，然后把树枝一根根地堆起来。
叶若初奇怪地看着她：“你这是在干嘛？”
“我……我想把他……”凌纤柔看看她，再看看东方云景，“化成灰烬，然后把他带回仙社。”
凌纤柔想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叶若初平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堆起一个柴堆，然后点燃了火。火光渐渐地炽烈，吞没了上官驰的脸。
凌纤柔转头看了叶若初一眼：“若初，我们也离开吧。”
“好，我们走。”叶若初到处去找东方云景，左找找，右找找，还是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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