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歌奋笔疾书,在信中言语冷冽,指责百里尧心狠手辣嗜血怪物,并说如果顾鸿和贾长生有任何意外,她定要百里尧血债血还。
一口气作罢,沈倾歌胸口起伏,细细看了一眼,仰起头怔怔盯着栋梁,半天失笑一声将信笺烧在烛台中。她这是忧心闷气坏了脑子了。百里尧是什么人?难道他仅仅是在报复南阳王的追杀?或者,他对南阳王的性子了如指掌才会有这般布局。
好一招借刀杀人!
炎朝和北辕正式开战,其一,他可坐享渔翁之利;其二,两国都会向他示好结盟。
哼!伪君子!
沈倾歌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天色已泛鱼肚白,入目是苍翠的浓郁在浓墨黑夜中现出水墨画般淡色印记。
前世的此时,她可从没这般认真看过风景。
那个天下,最终是百里云霁吗?
一年四季的变化,阴晴圆缺,永远周而复始不会改变。
就算她沈倾歌心存一丝善念,也无力改变乾坤。
天下即将呈乱世,不过是早一年,迟一年,而她沈倾歌要在这乱世中谋一席安稳,求一份安平,只能做一番大买卖,扎稳根基,过一世富贵悠闲的生活!
昔年昔日,天下负我沈倾歌,今世今夕,也该是还报了!
“天五,其实,只要我开口要挟,百里尧一定有法子停止这场战争,是么?”
天五只是看着沈倾歌的侧影不作答,因为答案肯定只有一个。不管是要挟还是请求,但凡开口,主子都会答应。
沈倾歌嘴角浮现一抹笑,似隆冬隐匿于云层的半弯冷月。
“可是,我不想了。无论他想做什么,只要保证顾璃、贾长生和——赵睿轩安然无恙便可!天五,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小姐只是闺阁女子,天下、百姓福祉不管小姐的事!”
天五回答的很是认真,倒是惹得沈倾歌呵呵一笑,明艳的面上笑靥如花似罂粟般妖娆:“是啊!关我什么事!我只要我的家人们平安!”
天五立即闪身,半柱香时间一只雨燕闪电般滑过天幕。
翌日清晨,梧桐书院发出通告:温阳郡主伤残杨晓莲,又起恶意欲杀院首寒溪先生学生沈倾歌,以梧桐书院院规,责令退学迁回原籍,终生不得踏入梧桐书院!
沈倾歌得了百里尧的消息,短短一行字。
‘阿夭守护的,亦是我百里尧守护。’
沈倾歌心中微微起了涟漪,很快她果断的烧掉,这一世,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只要守住自己的心,她已事半功倍了。
有百里尧这句话,沈倾歌知道顾璃不会有事了,遂静了心,在那片小紫竹林里吐纳故新,根据‘**’讲解锻炼。不料,有个他最不想见的人找上门来了。
靖国公府世子妃,温妍柔。
沈倾歌面对依然温柔和蔼丝毫没有尴尬之色的温妍柔,心中直佩服。
她很想仰天大问,这是个什么世道?还有没有温妍柔这般厚脸皮的女人?
难道她陷害自己受伤差点名誉尽损又差点落个终身残疾之事未发生过,一切是她沈倾歌臆想的?
终于客气虚套完了,温妍柔拉着沈倾歌的手看了一眼天五和小桃缓缓道:“今日我一来是替舍妹向沈姑娘道歉,二来是为自己照顾不周致歉,有几句贴心的话,不知可否跟沈姑娘说。”
“你们先出去!”
谁知沈倾歌的话不中用,天五木头般站着不动,小桃更是露出害怕的神情反对道:“小姐难道忘了那件事,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再留下小姐一个人。”
沈倾歌不好意思的抽出手颇为无奈的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请世子妃莫要怪责。”
温妍柔听了突然落下泪来,充满歉意的说:“都怪我太惯着玉丫头了,她也不知打哪儿听的世子爷求皇上下旨赐你为世子侧妃的消息,遂弄出那些事来。我知道再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我,可我还是要说声‘对不起’……”温妍柔潸然泪下又要抓着沈倾歌的手,这让沈倾歌生了怀疑,退后一步避开,这才一脸凄然道:“世子妃莫要说了,寒溪先生的近侍就在门口,若传到先生那里去,又少不得念叨了。人越老,越护短,郡主之事若非沈倾歌劝阻,他就要施院刑了。”
果然,温妍柔神色微微一变。
她的确是有备而来,却跟玉丫头犯了同样的错。
忘了寒溪先生的护短,更没有想到寒溪先生的近侍就在门口并没有离开。
“这么说,沈姑娘愿意原谅舍妹了。”
温妍柔一脸真诚,谅是小桃,都要相信世子妃了。
沈倾歌心中为温妍玉颇为不值。
她不但被温妍柔利用,到头来还背这么大个黑锅。
“世子妃说笑了,令妹是温阳郡主,沈倾歌怎么敢说原谅不原谅之类的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只要没有以后就好了。”
温妍柔听得出是沈倾歌的威胁,心中再有不甘愤恨,也只能慈眉善目的笑着,很快起身告辞。
大清早的,真是令人倒胃。
回到房间,沈倾歌让天五去做一件事,听得小桃张大嘴半天急急道:“小姐,是不是太急了,刚好中了世子妃的计。”
沈倾歌冷冷一笑:“我在她身上闻到了血红花的味道,如果不出我所料,她原本准备回去后恶露不尽,然后栽赃是我给她用了猛药,然后令她终身不能生育。”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