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晟皇哮喘发作,已去别宫修养,太子监国。臣虽与此人接触不多,但看得出是个内有乾坤的人。如今做出贴皇榜征婚一事虽然是闻所未闻之事,但目的不言而喻。”
“哦?什么目的?”
北辕帝神情阴郁,忽然间感觉到岁月催人老的无力感,倘若自己再年轻二十岁,还怕天晟不成。
君墨尘眉宇间亦是沉静,只有自己知道昨晚看到她的信时,剧烈的疼痛感。
“虽然知道百里尧不久人世,贪图富贵者比比皆是,之所以到现在还未定下来,是听说他们在找三阴人。据说三阴人是百里尧的福气,而我北辕的三阴人却是灼华郡主。”
啪!
北辕帝拍案而起,气咻咻的来回踱步,恨恨道:“百里玄霁想要顾璃的扶持!哼!他可打的好算盘!君墨尘,你立即到礼部亲自着手督办,三天后为皇上举行大婚!”
“上次的圣旨被皇上拦截了,此番,恐怕……”
“你说,是不是那丫头不愿意,而皇上是顺着那丫头?否则,这件事上,他怎么会一拖再拖呢……”北辕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君墨尘,阴沉的目光里看不见一丝的温柔。
君墨尘目光垂在地上并不看着太上皇,他知道太上皇此时的心思,顾璃灭了他的金御卫又在他的眼皮底下弄走了慕容景铄,所以他是垂涎沈倾歌能带来的财富也好,对顾璃的报复也罢,定会想方设法让沈倾歌进宫。
“这件事你下去悄悄办,暂时不要伸张!”
君墨尘毫无异议的领旨下去了。
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太上皇沉思的片刻一定是酝酿了一个阴谋,一个让沈倾歌只能进宫的阴谋。
出了皇宫,他低声命令道:“告诉郡主,太上皇心意已定,定在三日后,让她务必小心!”
沈倾歌接到宫里的口谕,让她进宫一趟,说是陪太上皇下棋。
“小姐,要去么?”
天五不安的问了句,适才君墨尘的传话他听到了,对于北辕帝那只老狐狸,他还是万分戒备。
沈倾歌目光清冷,淡淡一笑:“去,为什么不去。天五,你不用跟去了,传出顾璃揭榜,百里尧送聘礼定亲之事!”
向着华阳宫的偏殿走去,沈倾歌说不紧张是假的。
这是自慕容景铄出事后第一次见太上皇。
她知道北辕皇是恨透了顾璃,又不得不忌惮。
北辕皇看见沈倾歌目光锐利,面上依然温和的笑着。
“怎么,生气啦,朕不传你进宫,你也不知道来看看朕。”
沈倾歌行礼后,淡淡的说:“呵呵呵,一日被蛇咬,终日怕草绳。灼华怎敢自投罗网?”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朕就知道,有那顾璃护着,朕是拿你没法子。”
北辕皇的笑声怎么听都像是磨牙。
沈倾歌听了目光一暗,自嘲的扁扁嘴道:“自古女子如棋,灼华只是不甘心而已。”
北辕皇一直打量着沈倾歌,她不经意流露出的恨恼之意他看得真切。
原来她真的是喜欢慕容景铄。
“好了,不说了,都过去了。朕的身家都被顾璃灭了,朕只能躲在这深宫哀叹。近日来身体大不如从前,心中烦忧难解,顾传你来陪朕说说话。”
北辕皇说着皱眉睨了眼立在门口犹如门神的玉雕男。
“丫头,你是怕朕对你图谋不轨还是……”
“哦,怎会。璃,你去外面守着。”
云璃不声不响走了出去,却立在殿门外,虽然隔着二道门,但是里面的任何情况他都能听到。
北辕皇一副越老越怀旧的样子,说着年轻时候的事,又说起了徐文彦的母亲。
“她是朕心底的最爱,亦是心中的伤。炎儿像极了她母亲,尤其是那双眼睛,只要你看过便永远不会忘记。”北辕皇说着走到博古架旁,招招手示意沈倾歌过来。
沈倾歌走过去,看到侧面朱红墙上挂着一幅美人画。
画中的女子正是豆蔻年华,穿着一袭水蓝色的长裙,手里拿着团扇,正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回眸一笑百媚生”。这样一个魅然天生的女子,温柔的能掐出水来,让人又是怜又是爱。
沈倾歌不由得细细赏之,徐文彦的眼睛的确是继承了他母亲,沈倾歌忽然有些泄气,其实看了这幅画让人更加想入非非好奇心加重,真相拿开团扇看看她的容颜。
这般想着,猛然感觉身后被人一推,她来不及开口撞向那副画,当双手下意识的撑在画上时,她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似乎穿过了画像,再转身,那副画依然挂着,只是她所处的地方变了,画像的方向变了。
显然,她是被推入暗门了。
沈倾歌失笑,人往往会忽略近在身边的暗算,总是想的太周密太复杂。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会轻而易举的被推进暗门。
这般不声不响,恐怕顾璃也听不出。
不过……他想囚禁自己?
暗门里光线昏暗,只有这幅画的上房嵌着一枚夜明珠,光亮只能到丈外。
那光亮尽头似乎还有一道暗门。
沈倾歌缓步走上前,很平常的一扇门,轻轻一推就开了,但是就在她走进去后,身后的门砰的关上了。一条甬道而已。
沈倾歌吸了口气,决定还是往前走。
怎么也不能坐以待毙吧。
何况自己有暗器傍身,她也没怎么害怕。
前面的甬道越走越窄,光线也越来越暗。她只能摩挲着走,但能感觉到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