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起带了一小拨人进城查探,大军便原地休整。
原先我坐的轿子已经被弃到了半路,如今从严奕身边走开,却又不知去往哪里,想到一会子还得与他同乘一骑,心里便不由的憋堵。
我只好百无聊赖地信步闲走,进了江东之后,他便要将我交出去了罢,如今带着我不过也是牵制君墨宸的。
一想到君墨宸,心里不由又是一阵难过,我原不值得他如此的,可是又庆幸他如此,救得了凌国满城百姓的性命是一面,另一面我心中也是安慰,起码,他对我还是有真心的。
我暗暗捏了捏一直藏在广袖内的短小匕首,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直到晌午,清起才带人返回,喘吁吁的从马上下来便道,“将军,可以进去的,城中人人道宸帝亲下了旨意,不准拦阻,我们几个起先还心存疑惑,只怕有诈,便冒险纵马进城走了一遭,竟是人人避让,极为顺利。”
严奕沉吟片刻,却忽然冲我看过来,“倒是我错怪了宸帝,既如此,今夜我们就进城罢,只是这样大的阵仗势必惹人耳目,小心些总是错不了的,着令下去,让大家乔装一番进城歇息**,再有两日也就到江东腹地陵川了。”
因为人人心中都知道夜间可以宿在嘉兴城了,个个精神亢奋,下午的行军速度便快了不少,傍晚时分方已经到了嘉兴城外,大军化整为零,进入嘉兴。
我自然与严奕清起一路,他们二人都换上了寻常装束,倒是让别人看不出来走了许久的路。
我们进入嘉兴时,已经是夜间了,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甚是美丽,却仍是有不少的人在街道上来来去去,络绎不绝。
清起早定好了客栈,要了三间上房,又要了些吃食酒水。
我神色怏怏,无甚胃口,胡乱吃了两口便停了筷。
倒是严奕与清起,二人边吃边说起进入江东腹地陵川之事。
清起道,“陵川可是一块宝地,气候得宜,水陆便利,如今君墨宸也算是鞭长莫及了,将军可要好生筹划下我们将来怎么办?是就此罢手安守一隅,还是休养生息东山再起。”
严奕夹了一口菜,待缓慢吞下去了才道,“鞭长莫及?你忘了他还要用江东来交换……”
严奕顿了顿,又道“如今说这个还为时过早,我们尚未进入陵川便不算安定下来,留守在大凌的兄弟可有消息?”
“还没有,想来应是我们这些日子七拐八绕的,大凌的兄弟不知,所以找来便慢些。”顿了顿,清起又道,“我们已经入了江东地界,将军不必忧心,接手江东已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严奕却不接这一句,只道,“大凌的消息你多加留意一些,如今这里尚未稳定,万不能顾此失彼,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有,既是江东地界,让弟兄们莫要太过放松,仍要保持警惕。”
清起明白过来,饭也不吃了,当即郑重地应一声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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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严奕仍旧慢条斯理地吃完饭才离开。
我面对着一桌的残羹冷炙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严奕能否平安到达陵川接手江东,君墨宸会不会当真如此轻易地允了他,两日后的陵川是否平静,我又将何去何从?
这些问题如巨石一般压在心口,烦闷的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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