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臣舟伸出手在我和自己较劲的唇上轻轻点了点,然后不停抚摸,直到我完全放松后,他非常温柔把指尖停留在我下唇的牙印上,他眼内有非常认真而闪烁的光芒,“收起你的道德哲理,收起你所谓的纲常与人伦,没有必要再给自己任何负累,到我身边不是很好,我会比陈靖深更呵护你。”
我并没有来得及回答他,他触在我唇上的手狠狠一颤,接着便滑落下去,我不曾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庞秘书在驾驶位忽然爆发出很大声的叫喊,我这才看到祝臣舟竟然晕了过去,他抿着唇,双眼紧闭睡在座位上,我吓得六神无主,但我有隐约有一丝庆幸,因为我无法抵抗祝臣舟那样深情又诚挚的目光,我又不能放掉自己心上所有的仇恨与愧疚,我宁可他死,也好过他那样咄咄逼人要我一个答案。
我们到达医院后,庞秘书和保镖迅速联系院长封锁了手术室这一层和整个急诊大楼,为祝臣舟进行清场,防止被认出他的病人或者家属看到传出和美索现在都忙着新一年的市场案子与产品****,整个团队不可开交,而祝臣舟和闵丞纹的婚礼闹出一场巨大风波,在这个节骨眼上根本不能再曝出任何风吹草动,一旦他负伤的消息传出,正牌媒体碍于祝臣舟的势力不敢进行深入调查和曝光,但是很多游走在媒体门外的狗仔和爆料人却会伺机而动,如果顺藤摸瓜查出是为了救我,那么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我和祝臣舟关系的敏感,早已是海城心照不宣的秘密,我甚至不知道怎么流传出去的,我也曾怀疑过祝臣舟为了逼迫就范主动曝光,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包括让濮茂对我敲诈下手,这两件事的幕后人一定有关联。
祝臣舟在手术室内大约有两个小时,从背部清理出三枚嵌入皮肉的铁钉和一些木屑,伤口消毒缝合后包裹了许多层厚重纱布,便推至贵宾病房进行输液和观察,手术总体没有危险,也非常成功,只是大夫让祝臣舟安心休养,他显然做不到,因为手术麻醉过后他便清醒过来,立刻吩咐庞秘书将文件递给他,庞秘书根本无法劝谏,只好顺从他的意思。
我站在旁边看着祝臣舟一只手输液另外一只手翻阅文件,我觉得非常有趣,一个男人同时占据了伪善冷漠自私阴毒,以及绅士勤勉温和睿智,他玩弄女人感情,把风月看作消遣,认为它无比廉价和愚蠢,可又愿意为了自己对女人的兴趣而付出半条性命的代价,我觉得自己愈发看不透这个男人,他不只是拥有两副面孔,他拥有无数面姿态。
他下楼去买粥,麻烦我在病房内照顾祝臣舟,我将窗台上遮挡的白纱全部掀开,让外面阳光完全透射进来,祝臣舟昏迷**后眼睛适应不了这样强光,他有手掌盖在眼皮上方,“现在什么时辰。”
我看了眼腕表,“上午八点三十五。”
祝臣舟捏了捏眉心,“你受伤了吗。”
我手摸着踝那一块撕扯掉的皮肉,这还是在祝臣舟和濮茂都没有追进胡同里我自己四处逃窜被割伤的疤痕,我没有告诉他,我只说,“你将我保护得非常好。”
祝臣舟翻阅文件的手一顿,他有些惊讶抬起头看了看我,唇角带着几分恶趣味,“难得你这样有良心,我还以为你会怪我为什么要救你,应该袖手旁观看你死去赎罪。”
我走到**头从热水壶里斟了些水倒在碗内冲泡了一杯麦片,我递到祝臣舟面前,他闻了一下气味便蹙起眉头,“我不喜欢麦片。”
我说,“美索会议室,祝总不是还要免费续杯吗。”
祝臣舟笑着说,“什么情境有什么需求,就好像到了夜晚,男人和女人理所应当做一些风花雪月的事,白天不代表不能做,可失去了水****融的味道。”
我将麦片放在桌上,“那你喝什么?”
祝臣舟扫了一眼那些大袋小袋的补品,“藕粉吧,我对于奶制品没什么胃口。”
我又冲泡了一碗粘稠适中的藕粉,用勺子舀得凉了一点后,递到他手中,他一边非常儒雅的喝着,一边目不转睛注视文件上的条款,我在他旁边说,“想要算计你可真是难上加难,一般人都不会注意的附属条约你都看得这么认真。”
祝臣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在这一时刻无比清晰的认知到,幸而我没有选择直接从他的疏忽上下手,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祝臣舟几年都未必疏忽一次,等我抓到机会,美索早已经彻底沦为巨文旗下的殖民地。
我等祝臣舟看到最后一页要签字时,我说,“濮茂真的死在胡同里了吗。”
我问出这句话时,对于濮茂的生死存亡其实还保留着最后一点希望,我在想也许祝臣舟最终没有舍弃掉那一条性命,选择了出手相救,然而他面不改色的一句话彻底浇灭了我的希望。
“你也可以选择陪他一起死,如果这样耿耿于怀。”
他这话瞬间点燃了我的情绪,我非常激动捂着自己胸口说,“我成了****凶手,祝臣舟,我现在都在怀疑你是故意联合濮茂演了这场戏,不,他是被你算计了,你的目的是让我知道,不管我找谁去抗争你,那个人的下场都必死无疑,你知道我最见不得别人为我而死,我最害怕欠谁的债,你在逼迫我向你屈服。你让我成为了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
祝臣舟慢条斯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