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的嘴唇也在发白,目光也开始涣散:“我不知道”顿了一会儿,又道:“抱抱我,我好冷”他的语气就像在乞求:“你抱抱我。请大家看最全的”
我已经使了我生平最大的力气来抱紧他了,但显然这已经毫无效果。我只好说:“别怕,别想了,别搭理他哭我在抱着你,音音”他的身体太凉了,这给我一种他正在走向死亡的错觉,我恐惧得要命,好怕他就这样死了:“别想了”我忍不住开始哭,也开始语无伦次:“我在抱着你呢,音音”
我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只知道他的身体一直冷得吓人,仿佛一块呆在我怀里的冰。而我的体温已经不够令他温暖,除了絮叨那些没用的东西,就只能哭。
我好怕他今天突然就死了,那我该怎么办念念要怎么办虽然他疯疯癫癫的,但好歹这个人还在。虽然我总是恨得他牙痒痒,也期待过他赶快去死,但真的事到临头,我突然发现我一点都不想他死。
真的,我一点都不想。
毕竟念念只有这一个爸爸,而即便他是个精神病,也是我当初打算相守一生的老公。
我总不能一直沉浸在伤心而耽误事情,于是哭了一会儿,感觉繁音的状态依然没有变好,便联络管家请他派人送我们去医院。
管家先请了医生,但医生只建议先打一针镇静剂,接下来还是要去医院。管家却说:“因为平时几乎不来,咱们在这边没有相熟的医生,医院也不是咱们的产业。恐怕会有安全问题。”
“那有苏家的医院吗”
“有的。”
“先送到苏家的。”
“昨天去过的就是苏家的,他们不对外营业。”管家问:“您需要联络苏先生吗”
“好。”路程不近,我便说:“先送,我去想办法。”
管家安排人送繁音,我也只能打给苏悛,却没料到一说了事情,苏悛立刻否认,说:“这不行,医院需要问过七姐。”
“那你能帮我问她吗”
“不能。”苏悛的语气有些尴尬:“七姐她很讨厌你老公。”
不会吧繁音不是说他是开玩笑的吗
“为什么讨厌”我问:“是不是因为什么误会”
“没什么误会,他俩以前有过一段,你老公把她弄得很伤心,到现在都不想嫁人。”苏悛说:“你们还是转私立医院吧。”
“那”此行并没有带多少人,我必须把繁音送进安全的医院救治,否则就等于是让他送死:“蒲蓝还在吗”
“还在。”苏悛明白了我的意思,压低了声音:“你想去找爸爸”
“是。”
“那你注意说话方式。”他还不知道我养父已经说不想见我的事,否则他绝不会支持:“蒲先生还在,你有他的电话吧直接联络他就好,他随时都可以见爸爸。但我觉得你不要告诉他你的目的,免得他吃醋不肯帮忙。”
我连忙拨通蒲蓝的电话,他很快便接了起来,问:“苏小姐”
“是。”我说:“蒲先生,我有事想见我爸爸,你能带我去吗”
“有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我说:“请您帮帮忙。”
“我至少要知道是什么事。”
“我真的没法对你说。”我说:“我只要见到我爸爸就好,请您帮帮忙”
“不行。”他居然一口回绝。
蒲蓝这边行不通,我想来想去,只能想到韩夫人,便打给她,把事情说了一遍,韩夫人立刻说:“别急,你们已经在路上了吧”
“是。”
“你只管去,我安排这件事。”
汽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医院,而繁音因为镇静剂的效果先睡了,却睡着了依旧会间歇得抽搐,好在在医生的帮助下,体温有所回复。
门口站着个穿着医生制服的女人,口袋里揣着手术刀,长得有几分和我印象的七姐有些像。
我先下车,正要派人把繁音抬下来,突然听到声音:“别忙着抬,先看看是什么病,要是性病、艾滋病就别进来了。”
我转过身,七姐正满脸轻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是心理疾病。”我说:“七姐,拜托您让我们进去。”肯定是韩夫人起到了效果,真不想让我们进去,就没必要出来了:“他情况很危险。”
“我这儿可不是精神病院。”七姐说:“车上那是医生么让他下来描述病情,没传染性,不会住院,不会死在这,就让你们进去。”
我连忙叫医生下来,医生便把情况对七姐说了一番,七姐立刻皱起眉:“人格分裂人格分裂怎么会突然休克”
我忙说:“因为他突然”
我的话被打断,与此同时,七姐身后跑出个人:“苏小姐”是蒲蓝,他在七姐面前站住了,笑着说:“七小姐。”
七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哟,我说爸爸怎么突然让我下来看看,原来是蒲先生在求情。”
“因为情况的确很危急。”也不知蒲蓝是怎么知道的,可能是问过了苏悛“苏先生希望您能放他进去。”
“抱歉,不能。我的医院治不了人格分裂。”七姐恐怕是不信,毕竟人格分裂难以确诊,而事实上,直到现在繁音的病也没有在医学上确诊,只是医生比较相信而已:“我给你个地址,你去找精神病医生吧。”
“七姐”我正想哀求,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与此同时,车窗摇下来,管家不停地叫医生,说繁音开始吐白沫。
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