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很疲劳地从酒吧里出来,正好碰见了强子,他们就控制不住地打了一架。因为两人走在巷子里时互相不小心碰撞了一下。
小军骂强子,喂,你眼睛瞎了啊!
强子回答,是你眼睛瞎了啊!
于是他们就打了起来。
打着,打着,两人突然决定不打了,因为打架实在没什么意思。
小军坐在地上,他嘴巴里流着血,他用袖子擦着嘴巴的血叹口气说,没意思啊,活着真没意思,兄弟,你干脆打死我算了!
强子也在坐在地上,他在掏口袋里的钞票呢,他在数钱呢,他刚刚卖出去一个假证,得到了500元,刚才打架时,他担心钱掉了。
小军见强子在数钱,就赞叹道,啊,有钱人啊!
强子头都不抬,说有屁钱,这点钱算有钱,今天我请客,兄弟,我们喝酒去!
他们就这样成了好朋友。
他们喝酒喝到一定程度也即到了一个小高嘲时,小军就向强子正式宣布了他的莫名其妙的一个念头,他要当和尚!
靠,他的第一个真理无怨无悔地来了……
小军说到做到,说话算数,他不是一个喜欢放空炮的人!他这次辞职的决心之大,令他自己也匪夷所思呢。
那天,他和强子在小饭馆里喝得醉醺醺地,两人分手之后,他就径自去自己打工多年的酒吧辞职了,正好酒吧老板娘在呢,老板娘肥壮的身躯靠在吧台上磕瓜子,那两片可以切下来炒一大盆的厚嘴唇上下欢快地翕动着,她有点不相信地问他:喂,小子,你说的话可是真的吗?
真的!当然是真的,难道还有假啊?小军很响亮地答应着。
什么?老板娘自语了一下,同时身体的一个部位的括约肌放松了,她很恣意地放了一个屁,声音尽管很轻,但是小军还是触目惊心地听见了。
小军皱着眉头不说话。
老板娘继续磕着瓜子……她的两片可以切下来炒一大盆的厚嘴唇继续上下欢快地翕动着。她心里有点不痛快,见小军说的就象真的似的——
其实小军就是真的,不可能和她开这个玩笑,老板娘就没好气地说道,喂,小军啊,你这家伙是不是有了好的地方去了,是吧?我不拦你,但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这里当公共厕所啦?
小军心道,妈的,这老娘们放的屁好臭!平常的时候就知道这老板娘仗着自己有点钱在外边养小白脸,小军尤其想不通这点,觉得女人怎么也你能这样不要脸啊?!
这些事情都是酒吧里的员工们之间互相议论的,真实性值得怀疑,但是小军认为是真的,所谓没有风哪有雨?
小军再一次和“很脏的老板娘”表达了他的决心,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老板娘,我辞职,不干了。
好的,好的,你是自由的,你要走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月你没做满,你要做满才能走,你要是现在走啊,你的这个月工资……哼,一个子儿也没有!这是我们酒吧的制度,对吧?制度就要执行!老板娘说着,瞄准小军吐出一个瓜子皮,靠,那瓜子皮非常准确地落在了小军的鼻子尖上,这让小军看起来很滑稽的。
老板娘看见了,她一愣,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
小军自己用手拿掉了那个湿漉漉的有点腥气的瓜子皮……腥气是老板娘嘴巴里的液体的味道。他妈的!
小军对老板娘居然说这个月不做满一个子儿也不给他显然心里纠结,他稍微的愣怔了一下,就忍不住叫道,喂,老板娘,你多多少少总是要给点的吧。
老板娘是一个中年女人,除了胖,就是脸色很干枯,头发也干枯,这样的女人一般而言都是有妇女病的,估计某些方面也不是很和谐,表现在为人说话方式上,就是说话很冲的,说话特别难听,说生气就生气,说发火就雷电交加,她对小军大声说,妈的你要是再不滚蛋,把老娘搞火冒了我找人来打断你的腿。
小军很无奈的,他相信老板娘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女人,他忧愁地看着老板娘的那双似乎正是说一不二的圆鼓鼓的大眼睛就走了。妈的他不走不行啊!因为老板娘真的拿起吧台上的电话了。他几乎就是在老板娘的叫嚣声中仓皇逃走的。
他逃走到酒吧门口时,后面裂帛的一声传来,妈的那老板娘又放了一个更加恣意的屁呢,这个屁非常之响亮,似乎是为他送行。
小军飞快地狂冲到大街上。
他对着天空跳着脚,吐着痰,他嘴巴里发出了愤怒的“呸呸呸”声。
有一口痰不偏不倚地掉在了他自己的头发上,他也不知道。
阳光下,那口他自己的痰在他的黑头发间闪烁着耀眼的白色光芒!
小军回到自己住的宿舍带上行李就出发了,他要去这个城市的乡下。走农村包围城市之路,这个决定无疑很正确,至少这是真理,已经被人类的历史证明了一次,现在小军还要来证明一次,由他自己来亲自证明。
说起来,在小军的心里,即他有当一个光头的和尚的奇怪念头之前,他就知道这个城市的乡下是有一座庙宇的,他当时来这个城市时是坐在大巴车里的,他无聊地向窗外看就看见了,喔,一个庙宇似的建筑。
他还问过身边的人,说,那是不是庙啊?
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本地人,就告诉他说是啊,是庙。小军就记在心里了,只是他当时并没有想到自己要去那里生活和工作一段时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