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北城静静立在黑暗之中,看着陌上花烛火映照下,泛起暖光的精致面颊,眸光在他疲倦的眉眼处停下,漆黑如墨的凤眸间,无声无息的划过一抹心疼之色。
他脚步动了动,陌上花这时候才猛然惊觉屋内有人,眸光陡然一厉,却在看清来人之时,瞬时回归了平静,嗓音因为疲倦而难得的舒缓沙哑起来,“如此深夜,你怎么没还没休息,来我这里做什么。”
阎北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忽而上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唇角这才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来,“爱妃近日越发的迷人了,本王前来自然是必然之事。”
说话间,他已抱着陌上花来到了床榻前。
陌上花心中一惊,当真以为阎北城是要做些什么,连忙从他怀中跳了下来,本想要跳到地上,却被阎北城一挡,直接掉落在了床上。
尚未来得及反应,阎北城便已坐在了床榻旁,修长的大手摸到了她的脚腕处。
陌上花挣扎不开,不禁坐起身子,一手死死拽着阎北城的衣袖,“阎北城,你不要胡来。”
“谁告诉你,我要胡来了?”阎北城剑眉好笑似的挑了挑,而后一面低眸动作轻柔的帮她褪去鞋袜,一面道:“本王可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鞋袜一褪去,便露出莹白如藕般的玉足,只是这柔嫩的脚底,却是不知何时起了几个水泡,上前去倒是颇为触目。
陌上花因阎北城的话而怔愣下来,连鞋袜褪去带来的凉意都未曾发觉,只愣愣的盯着阎北城看。
“本王下手没轻重,若痛了,你便喊出来。”阎北城看着陌上花脚上的水泡,眉头深深拧起,低声嘱咐了一句,便小心的动手,毫不嫌弃的一个一个她脚上的水泡挤破,用帕子擦干净后,又从腰间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形瓷瓶,手指沾染了乳白的药膏,小心的抹在挤破的水泡处。
做完这些,他又脱掉陌上花的另一只鞋袜,将方才的动作重重复了一遍。
陌上花早已回过神来,目光不受控制般,从头至尾都一瞬不瞬的盯着阎北城看。
这些水泡,她自己行走了一天,也没有发现,更没有在意,阎北城怎么看上去如此在意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总觉得,阎北城幽深的眸中,仿佛带了数不尽的温柔,可一旦细看,便又如泡影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让她心中困惑不已,总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怎么,这就被本王迷住了?”正是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阎北城已不知什么时候将她的另一只脚也处理好了,方才的认真模样全然消失,恢复了往日的纨绔模样。
陌上花莹润的耳垂微不可查的泛起几分晕红,忙拉过锦被,将玉足缩进锦被内,道:“我不过是在想事情而已,你若是忙完了,就立即走吧。”
阎北城精致的五官顿时皱在了一起,满脸的委屈之色,“本王才刚帮王妃处理了伤势,你怎么忍心现在就赶本王走。”
“天都快要亮了,你留在这里还能作甚,不如回去在好好睡一会,免得明日又没精神。”陌上花盯着阎北城那张写满委屈的脸,心中竟是不知为何软了几分,忙侧过头去,故意冷着面颊开口。
“本王在王妃这里睡也是一样的。”说着,阎北城便直接脱了鞋袜,翻身上床,拉过陌上花身上的锦被,便将自己也裹了进去。
陌上花身子下意识的朝里面缩了缩,阎北城更是顺势直接躺在了床榻之上,好不得意的又抬手揽住了她纤瘦的削肩,“时候不早了,王妃早些睡吧。”
说着,便闭上了眼睛,自顾自的睡去了。
“你……”
他这一番动作一气呵成,陌上花脑子一时当机,等反应过来之时,便见阎北城已经闭上了眼睛,顿时气结。
她盯着阎北城的睡颜看了好一会,本想抬手捏他的耳朵,将他弄醒。
可指尖方才到了他的耳垂处,脑中便不禁划过他方才小心帮自己上药时候的样子,指尖蓦地一顿。
未熄的烛光映照下,阎北城面颊上那一片猩红刺目的胎记因在另外半边脸的缘故,呈现在陌上花视线范围内的,便只有他立体好看的五官轮廓,精致耀眼的如同精雕细琢处的璞玉般,只是那微蹙的眉心处,似乎藏了数不尽的疲倦与苦楚。
陌上花心中不禁一软,不自禁的想着,他这么晚都还没睡,他背后又有如此多的秘密,万一,他真的只是大春的累了而已呢。
如此想着,陌上花便也收回了手,小心的将他的长臂从自己的肩膀处挪开,背过身躺了下去。
只是,她方才将阎北城的手臂拿开,他就像是有所察觉般,翻了个身,又将长臂揽在了她的腰间。
陌上花刚想发作,可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心脏一脚终是坍塌下来,没有动作。
虽是如此,她口中还是气恼似的道:“你这人平日心思那么深,睡得倒是挺快,真是又奇怪,又可恨。”
如此念叨了两句,也不见身后有什么动静,她也莫名的困倦下来,缓缓闭目睡去。
直到陌上花睡熟了,身后原本应该早早睡熟的阎北城,才蓦地睁开眼眸,眸中映出的唯有无尽的幽深晦暗之色,分外的莫测难懂。
良久,他垂眸看着陌上花的后脑处,良久,将陌上花将自己的怀中又拉了拉,这才重新闭上眼眸,睡了过去。
……
翌日
“这是……午时了吗?”陌上花难得的睡到了日上三竿,她看着外面热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