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温宁听话的闭上嘴，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抬起右脚放到他的大腿上。
修长的手指旋开瓶盖，在掌心倒了一点活络油，双手来回搓了几下，然后才移到她的右脚踝处，慢慢揉捏起来。
手上的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随着他的揉捏，脚踝处的温度逐渐升高，热热的，像是着了火般，却很舒服。
纪流年垂着头，温宁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视线像是胶水般，顺着男子棱角分明的俊脸移动，一点点的描绘着他的轮廓。
他手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侵入她的肌肤，最后钻入她的心窝处，烫的她抑制不住的颤动了一下，白皙的小脸上染上一抹红。
“很痛吗？”感觉到她的颤抖，纪流年抬头看向她，“坚持一下。”
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温宁紧张的握紧拳头，这张脸她从小看到大，可是她依然毫无抵抗力，总是很容易对着他出神，愣了几秒，温宁才反应过来，慌忙摇了摇头，“不痛。”
他就在她身边，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所以，她一点也不痛。
车厢里很安静，洛辰几乎是屏着呼吸，目不斜视的坐在驾驶座上，生怕打扰到了后面的两位。
过了一会，纪流年才停下来，将瓶盖重新拧上后丢到置物盒内，洛辰听到后车厢的动静，透着后视镜看了一眼，眼疾手快的抽出湿巾，转过身子，准备递给纪流年，却被一只纤细的小手接过去，“我来吧。”
温宁将身子靠过去，伸手便要握着纪流年的右手，却被男子轻轻避开，“不用了。”朝着温宁摊开掌心，她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还是听话的将湿巾放到他掌心。
活络油的味道很重，用湿巾擦了几下还是黏糊糊的，温宁又体贴的抽出纸巾递过去，纪流年的视线落在她的左手上，停留了几秒，隐约间能看见那道长长的疤痕，从拇指和食指中间，蔓延至整个手掌。
光是看着，他就觉得触目惊心。
他接过纸巾捏在手中，眼底满是愧疚，“小宁，这里还痛吗？”他伸手抚上那道疤痕，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心底的自责和内疚翻江倒海，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在他的指尖碰到那道疤痕时，温宁的左手轻颤了几下，随即垂下头，盯着掌心处这只漂亮的大手瞧了几眼，晃了晃神，然后才重新抬起头，对着纪流年扯了扯唇角，“都过去这么久了，早就不痛了。”
“这次去纽约治疗，一点效果也没有吗？”
闻言，温宁的心急促跳动了几下，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伤到了神经，这已经是最好的效果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效果了——
她的嗓音干干涩涩的，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流年哥，我累了。”
纪流年剩下的话尽数堵在喉间，他偏头看了一眼对着窗外发呆的温宁，然后才挥了挥手，“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