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房门,看到几年不曾登门的裴致明时,一家三口同时感觉十分意外。
当年裴致明和程欣怡相好时,裴致明也经常到程家来,程氏夫妇对他并不陌生。
只是,当年裴致明突然抛弃程欣怡迎娶何百合,从此,便成为了熟悉的陌生人,哪怕后来程欣怡嫁进裴家,大家相见也极少交集。
这几年,裴致明再也没有登过程家的门。
程氏夫妇待人平和,虽不太喜欢裴致明,但如今关系比较复杂,待客之道还是有的,便请他进屋坐。
待他进屋后,程欣怡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语气疏冷:“警方已经公布监控视频,我并未推她,你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对于在火锅店发生的事,程氏夫妇并不知情,听她这一说,愣住了。
裴致明突丧妻儿,眼睛里布满血丝,神色看起来极颓废和消沉。
将手里的礼品放到茶几上,努力扯出一丝淡笑:“我今天来,是来给你道歉的。”
程欣怡眉头轻挑:“接受你的道歉,若没别的事,你请回!”
裴佑哲望着她的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盛着前所未有的孤寂和落寞:“能聊聊吗?”
程欣怡冷冷的盯着裴致明不再意气风发的脸,几秒后撑着沙发起身,朝阳台方向走去:“妈,榨杯鲜蜂蜜柠檬汁,加三块冰!”
裴致明一听,嘴角泛起苦涩。
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依旧记得他最爱喝鲜蜂蜜柠檬汁,和加三块冰的习惯。
和何百合四年多夫妻,直至她离世,她都不知道他这个习惯。
当初的程欣怡对他,是百分百的真诚。
而他,没有裴佑哲的勇气,却有他没有的野心,最终选择了有利于他前景的何百合。
这些年和何百合的夫妻关系,大家有目共睹。
跟在程欣怡身后想着过去出神,直至她推开阳台玻璃门,这才快一步向前,“需要帮忙吗?”
“谢谢,不用!”程欣怡扶着门上了台阶,拉开椅子坐下,语气依旧疏离冰冷。
裴致明在程欣怡面前坐下,两人四目相对却无言。
曾经,他们最要好的时候,经常坐在阳台这里,四目相对彼此望着,哪怕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也觉得是那样幸福。
现在,程欣怡的眼里除了冷漠和疏离,再也没有其他情绪在里面。
一点点爱恋也看不到了。
程妈妈端来一颗加三块冰的鲜蜂蜜柠檬汁和一杯紫葡萄汁,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后又将阳台门轻轻拉上。
裴致明盯着鲜蜂蜜柠檬汁说:“你还记得我爱喝这个。”
程欣怡嘴角扬起讥诮:“裴太太刚过世,裴先生你就来找前女友叙旧,这样真的好吗?”
裴致明脸上一红,“只是有感而发。”
“若是叙旧,我没那个心情!”程欣怡很不客气说:“不知裴先生想和我聊些什么?”
从前她总是亲昵的叫他小明明,如今却是裴先生。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其实,我一直想和你道歉。”裴致明握着杯子望着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和感情却比过去漂亮性感很多的程欣怡,说:“不仅是之前火锅店的事,还有之前,我对你隐瞒一切并迎娶何百合的事。”
程欣怡嗤笑:“裴先生,火锅店的事道歉我接受,正所谓清者自清;但从前的事,你现在才开口道歉,是不是太晚了点?而且,我们各自婚嫁,我现在过得挺幸福的,老公比你好一百倍,也没有为你落到终身孤独的下场,我认为你完全没有必要旧事重提。”
程欣怡的话太毒,裴致明的脸红了又白,只能举起杯子掩饰自己现在的尴尬。
喝了口冰果汁,这才开口说:“其实,这些年我心里一直很愧疚,曾很多次想和你道歉,可是我开不了口,也没那个勇气。”
程欣怡向来说话不客气,“怎么,现在有勇气开口了?”
“欣怡,你别这样。”面对程欣怡不客气的嘲讽,裴致明只能放低语气:“虽然成不了夫妻,但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
“抱歉!”程欣怡心里冷笑,嘴里的话更冷:“成不了情人,注定不可能成为朋友,不会成为敌人也只会是陌路人!”
说完,停顿一下,又补充到:“你是阿哲的堂弟,得叫我一声堂嫂,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对你客气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
裴致明的脸一会白一会红,沉默好一会才不甘心的开口问:“你嫁给堂哥,是为了报复我对不对?”
“你还是那么爱自作多情!”程欣怡鄙夷到:“你今天是来自取其辱的吗?”
对,她不是个好人,她愿意和他谈谈,只为了当面羞辱他。
他当初那么过分,凭什么她就不能报复回去?
裴致明的脸色更难看:“你当初明明——”
“对,当初一心一意和你在一起时,你就是我的全世界。”程欣怡就像是在讲笑话一样,悠悠说:“可是后来,一片真心喂了狗!”
裴致明在她眼里,不仅是白眼狼,还是人渣。
道歉,道歉你妹啊,老婆尸骨未寒就来找前女友,三言两语全在追忆过去,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
世上还有比他更渣的男人吗?
何百合若在天有灵,估计得气的跳出地面!
停顿下后说:“看来裴先生确实是前来叙旧的,真是不好意思,我老公很爱吃醋的,知道我和别的男人,尤其是前男友坐在一起聊天,会打翻醋坛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