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结婚多年恩爱如初的小两口,尤其是愈加成熟稳重的儿子,金如意内心百感交集。
进屋后,没有看到程氏夫妇,问:“亲家呢?”
裴佑哲拿起靠枕枕在程欣怡背后,回答到:“岳父和岳母和工人们到地里给疏果除草去了。”
“这里环境、空气和布局都很好,在这里生活和养胎都很合宜。”金如意取过茶几上的温巾纸,轻擦拭着程欣怡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这让程欣怡感觉全身有些不自在。
曾经,她在金如意面前,有说不完的话,无论有营养或没营养的,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妈一样掏心窝子,最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现如今,相对而坐,却再也找不到那种想说就说,想笑就笑的感觉了。
裴佑哲就在客厅里的水吧里榨果汁,视线不曾离开过。
果然,信任和真心让践踏过,就像一张揉搓成一团的纸,再怎么抚平都回不到当初了。
有了间隙,便有所保留和顾忌,气氛便自然而然的有些僵。
金如意为程欣怡擦拭掉汗珠后又关切的问:“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程欣怡语气淡而温和:“阿哲在榨果汁,我喝杯鲜果汁就好,妈,你刚从那边过来,农场这段路全是拐弯,你坐车也累了,休息会吧。”
“不累,路上风景很好,心情也不错。”金如意又拉过程欣怡的手,一点点细致的为她擦拭着手。
程欣怡没有再接话,速度冷场。
水吧里材料都是现成的,一会功夫,裴佑哲便端过来三杯鲜草莓汁。
待裴佑哲坐下,金如意左手拉住程欣怡的手,右手拉着裴佑哲的手,望着夫妻俩,说:“阿哲,欣怡,妈今天过来,是特意向你们道歉的,经过这一年多反思,妈想通了,也认识到自己犯了多么大的错,妈感觉很惭愧,你们原谅妈好不好?”
这是金如意第一次在夫妻俩面前承认自己错了。
程欣怡目光依旧温和,裴佑哲眼中一闪而过的讶然。
“妈承认自己有私心,当初确实介意欣怡的出身。”金如意为了挽回自己在两个孩子心中快要消耗尽的信任,推心置腹的说:“阿哲,妈是你爸第三任妻子,就生你这一个独子,两个兄弟比你精明,一直排挤我们母子,你心思单纯并无争斗之心,只因你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子,你不争不夺,两个哥哥视你为眼中钉,妈想为你寻一门亲事,巩固你在裴家的地位,你性子懦无欲无求,得让一个性子强势家世雄厚的来撑住。”
这是事实,程欣怡知道,这天底下就没有不为自己子女着想的父母,哪怕是平民百姓婚嫁,都讲究个门当户对,更何况是裴家这样的顶级豪门。
金如意的想法,相信是所有父母的典范。
说到这,金如意望着程欣怡的眼睛说:“可是欣怡,首先,家世背景实在很一般,在富人圈子根本上不了台面,且你的性子和阿哲一样,没有抱负没有野心,安于现状永远不懂的去争取,两个性格一样的人在一起,除了享乐,能有什么大好将来,这便是我一直不太中意你的原因。”
金如意坦白,程欣怡对她的好感便增加几分,“我都知道,所以,因为爱情冲动嫁进裴家后,我心里其实一直很自卑,也因为知道这一点,一直努力的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并努力讨大家欢心。”
裴佑哲语气也放柔和很多:“妈,你们就是思想太古板,我一直表示,我什么也不缺,唯独想要一份真挚的爱情,欣怡则是我想一生来爱护的人。”
两个孩子对她也敞开心扉,金如意将他们的双手交叠在一起,说:“欣怡,你之前一直有服避孕药物是因为——”
“妈,过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也成功怀孕当上妈妈,曾经那些不愉快的事就让它都过去吧。”程欣怡打断她的话,轻抚着小腹,说:“该放下的就放下,最重要是将来想过怎样的生活,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一年多来,阿瞳查到了很多事情,她服用避孕药物的事,是何百合为了报复她,私底下干的,一开始,金如意就知道,裴正扬和裴老太爷也都知道,可他们选择隐瞒并默许何百合继续下药,在事发后更是选择不了了之,理由如上——程欣怡没有资格当裴少夫人。
如今,何百合恶人自有天收,老天已经惩罚了她,她也已经命归黄泉,那件事随着她的死去画上句号,她不想再追究。
至于金如意指使人将她撞骨折,这件事裴佑哲比她更清楚,因为她是他的母亲,因为她爱他,所以也咬牙不去追究。
他们夫妻俩这一年多脱离了裴家,过得更好!
这些令人不耻的事,她一个长辈若亲口承认,说出来只会让她自己难堪,既然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倒不如给她保留几分面子。
裴佑哲知道程欣怡现在怀了宝宝当了妈妈,心胸更宽阔,更能包容,他爱的,正是这样的她。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孩子未来的父亲,有义务和责任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眼前他敬重的母亲,他愿意再相信她。
“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清楚明白,不说出来,不去计较追究,只因注重那分情意。”裴佑哲望着金如意充满歉意和悔恨的眼睛,说:“家和万事兴,希望未来,一家人能够相亲相爱再无二心。”
金如意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两个孩子的话让她心里一惊,原来,他们一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