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随时可能越境杀来,名扬知道时间有限,必须抓紧时间做好准备。敌众我寡,想要和曹军作战立于不败之地,当务之急就是打好群众基础。
可是现在,他在群众里几乎没有基础。
自从吕布下达“禁止迁徙”的命令以来,徐州军沿路设卡,逐村清查,甚至围村封山,不许这里的百姓迁移,这个过程中发生了很多流血事件。大多数情况下,徐州军在事态无法控制时,就会痛下杀手。之后他们管理不了了,就勾结巴山虎一类的匪徒袭击妄图迁移的村庄,阻止他们离境。
徐州兵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在小沛西境地区丧尽民心。自从名扬的人马到达丰西村,村里的每家每户几乎任何时候都紧闭家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来。一个村庄,平日里竟像空无一人一样,偶尔可以看见一缕炊烟,才透出一丝生机。
名扬空闲的时候带了鸢尾到村中转悠,他注意到从门缝里、窗户缝里都有人瞅着他们,他甚至感受到这些目光背后的恐惧和恨意。
名扬找到了村长的家,他敲响村长家的门。
敲了好几下,没有人开门。名扬便不再继续敲,而是站在门口等着。太阳从东南天边一直爬到头顶,名扬就是站在那里。鸢尾实在站不住了,坐在门槛上休息。
中午过后又一会儿了,终于门打开了,村长站在门口,一脸无奈地看着名扬。
村长想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年纪大了,一睡就是一天,不知道将军你站在这里,望将军恕罪。”
名扬顺着他的话说:“没关系,刚好出来偷个懒,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进去坐一会儿。”
村长将名扬和鸢尾让了进来,鸢尾还遵照名扬的吩咐带了一壶酒和两个碗,都从怀里掏出来,摆在桌子上。她倒了两碗酒,名扬端起一碗,对村长说:“先喝碗酒,咱们再聊。”
村长不敢拿,一动不动。
名扬紧盯住村长的眼睛,说道:“怎么不喝?”
村长被盯得有些怵,只好端起碗喝下这酒。一碗酒下肚,他咂咂嘴,小声赞道:“好酒!”
“我想您也是很久没喝酒了,今天您陪我使劲喝。”
酒气撑大了村长的胆儿,他和名扬一人一碗,很快一壶酒就没有了。
名扬看村长脸色红润,便开始说正事儿:“一村子人整天这样躲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大家还是得种粮食,要不都得饿死。”
村长摆摆手,说:“种啥粮食,曹军一来,马上就没有了。”
“我来这里,就是打曹军的,你们只管放心种粮,我负责赶走曹军。”
“哈哈,我说你还是太年轻,不知道轻重。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眼看一拨一拨徐州军被曹军打得七零八落,从来没有赢过。我看不说曹军,你们连土匪都打不赢。”看来村长是喝到位了,说话也不再小心。
名扬说:“知道巴山虎吗?”
“知道,徐州一霸,经常来抢粮。”
“前几天被我带人剿灭了,巴山虎也死在我手上了。”
“哈哈哈哈,你别吹牛了。”村长笑得停不下来。
名扬不说话,只看着他。村长笑着笑着,发现不妥,连忙停了下来,也看着名扬。他稍微冷静了一点,才发现刚刚说一件了不得的事。
周伯摆手道:“非也,金将军你初来徐州,还希望能够成就一番事业,除了你的一身本事,钱财是必不可少的。这二十户商铺是你的资产,有朝一日会成为你重要的根基,你要善加利用。”
名扬点头称是,他接手这二十户商铺本来就是是意外所得,根本没想过要让这些商铺成为自己的根基。果然还是在商言商,这些老牌的商人想问题就是不一样。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实在于心不忍一而再地接受兄长馈赠。”
周伯说:“我有一个建议,希望将军能够接受。”
“请讲。”
“让我们洛云坞第五商会的人来接手管理和经营你的商铺,我们再要一成收入作为酬劳,商铺还是你的。日后也方便我们之间加强商业往来。”
名扬听后立刻赞成:“好啊,我在徐州势单力薄,若是你们来到徐州,我就算是如虎添翼了。”
周伯端起酒,说:“那就祝愿我们合作愉快。”
名扬和周伯干了这一碗,两人相视大笑。两人饮酒一直到深夜,奈何洛云酿后劲很足,两人都趁还有意识,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觉去了。
次日中午,名扬被鸢尾叫醒。
名扬来到前帐,见周伯穿戴整齐,前来辞行。
名扬说:“你们再多待几日嘛。”
周伯说:“不了,我们还要回去复命。”
他掏出两份契约,摆在案上。“金将军,我们把契约签了吧。”
名扬看了看契约,两份契约内容一样,内容正是农具与商铺收益的交换,没有什么变动,就签下名字。周伯取出一枚印章,在名扬的名字下面盖上,名扬仔细看看那枚印章上刻的字,上面有大字“洛云坞印”,又有小字“第五商会”。
周伯收取一份,收入怀中。他对名扬说:“待我回去见到当家,跟他说明派人前来经营商铺的事情,等事情定下,我们需要再立契约。”
名扬说:“好说好说。”
名扬将周伯一行人送到大营门口,周伯一再请名扬留步,名扬才停下目送他们远去。
他正要转身回到营中,有一名斥候一路狂奔而来,喊着:“将军!”
名扬回